赵康提着酒坛,看了眼地上的酒盅,竟是一笑道,“果然,还是这样的喝法最痛快!”
他说着,仰头将那失传已久的酡颜洒的满头满脸,又顺手将空坛丢下,“怎么,吓着你了?”
林芷的确是被这样的喝法,吓到了。
在韩府之时,韩红药不过是将那珍藏在长廊内的酒,拿过几坛,林芷已是心痛不已。后来,作为交换,她留在韩红药身边“识酒”,韩红药便不得将那失传已久的酒水随意取之。
如今,韩红药与这赵康的喝法相比,当真是小巫见大巫,根本谈不上是“豪奢”二字。
“看着心疼。”林芷脱口而出。
赵康竟是笑声荷荷,他回头望了眼三当家,“这女子,果然有趣。”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你方才说,带上山的酡颜酒,是你所酿?”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林芷攥紧了手心,正色道,“是我酿的。”
“老三,你可相信?”赵康似乎很信任这个姓冷的三当家。
那三当家亦是看着林芷微微笑道:“眼见为实。”
“说的不错。”赵康向着洞外走去,“走,咱们一同去看看!”
三当家似是无意间扫过林芷的手腕,“丫头,走吧。”
林芷心中一窒,却来不及多想,跟着二人出了山洞。
这沙镇,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有和风细雨的阳城,有暗无天日的阴城,有诡状异形的密林,也有这
千岩万壑危峰兀立的虎头山!
山风在耳旁呼啸而过,似乎隐隐听到小六子的哀嚎,林芷不敢细听,只是低头跟在虎头山这两位当家的身后。
幸而有这样的山风,才不至于让人看出她额头上的冷汗。虎头山的悍匪,要比之前东子向刘二套出的,还要多上数倍!
要么,是那死去的刘二没说真话。
要么,就是这山上究竟有多少悍匪,连那刘二,都不甚了解。
只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那一车酒,是成败的关键!
然而,那事先与韩红药商量好的计划,却要临时改变。
林芷自韩府出发前夜,她与韩红药曾商议,只将那一车酒,幻为酡颜,而那假的酡颜酒,必须在路上,趁人不备,注入“安神”之效。
而此计划一旦生效,林芷,便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借着将众匪昏睡麻痹之际,连同韩府精挑细选的众多酒师,不眠不休再酿出新的酡颜,以此来争取……
想到“争取”二字,林芷不禁摇头苦笑。
如今,韩府的酒师,已尽数回府,就连身负绝顶武功的引泉,也……
这计划,少不得要自己擅作主张,赌上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