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背后的所有苦与泪,卢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二皇子有他作为皇子的骄傲,卢何无法给予什么安慰。
只能默默的帮二皇子解决那些他无法出面去做的事。
希望能在他孤独而苍茫的生命里,给予一抹鲜活的慰藉。
“当年的知情人,有眉目了吗。”
二皇子捡起写好的一页宣纸放在旁边,又慢条斯理的抽出一张新的铺好,拿起镇纸自下而上的推平。
卢何知道太傅一家是二皇子的心病所在,自从开门立府后便一直派出各路人马在找线索,希望能有知情人出现。
他实在是不忍心,可咬了咬牙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暂时还没有。”
恍然间,那抬笔的手好像有所停滞,再看好像又没有。
“继续找。”
“是。”
“当年的事,不简单。我总觉得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
那些事情都发生在景云慎还没出生的时候,但在宫闱内浸染数年,出于敏锐的觉察力,景云慎还是决定对当年的事,一探究竟,哪怕是给自己那个含恨而终的娘亲一个交代呢。
若真的查出问题来,那也就不要怪他为自己母族讨个清白。
“爷是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卢何来到景云慎身边的时候,淑妃已然大势将成,身边人更是一边倒的附庸而上,自然不可能知道什么前朝旧事。
也是在后来的相处中,才得以从景云慎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个大概来。
“很多地方都透着不对劲,着重探查当年外祖家的门生,看是否有遗漏的知情人。”
“不是都论罪了吗。”
卢何不明白,当年朝堂之上连坐盛行,根本不可能有谁能逃脱,若是从宅中老仆入手,或许还能有所收获。
“不,还有。”
景云慎不能明说他为何如此肯定,毕竟他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来佐证自己的言论。
只是在恰当的时机下,被人递送了一些信息,他连送信的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
峙阳驿站
这人间世可能也就讲究一个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吧。
一大清早的,景云瑾只想趁着风光无限好,偷个懒。
毕竟休养期间除了躺着也无法做更多了。
这样混吃等死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
却没想到有些人的勤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院门口不过片刻的功夫,就从一开始的零星言语演变成乱哄哄的不得清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来到了菜市口呢。
对此情景,成文也始料未及。
“殿下,宫里听闻您受伤,派了些人来,大前个儿到的,当时言离刚给您处理完,我就自作主张将他们一一安置了,现下怕是憋不住了,都来了。”
不得已前来叨扰的成文,更是闹心的很,对于这些宫里来的人,他是打不得骂不得,很是烦闷。
但同时心里又很明白,能够清静这两天已经是极限了。
他们背后的主子怕是已经等不及了。
“嗬,这是来看我还有几分人气吗?”
景云瑾言语间不无嘲讽。
“殿下,何必说这晦气话,快跟属下一起呸呸呸”
成文可不愿意殿下说这晦气话,他的殿下一定长长久久才好。
“呸”
景云瑾配合的呸了一声,然后抬眼看着成文,那带着鼓励并期待他再呸几声的目光。
本就是逗弄成文,怎么可能会继续配合。
“快去叫蝉衣进来伺候我洗漱,你想让你主子这么见人吗?”
边说边随手抽了枕头下不知什么珠串,朝成文砸去。
成文伸手接过,只觉得心疼这名贵的珠串,万一摔碎了,可都是钱啊,安稳放到一边的软榻上。
确定殿下真的只是逗他,而不是配合,满眼失望的看着自家殿下,退了下去。
到门口还是不甘心的小声呸呸了两下。
景云瑾抬手抚额,怎么都想不明白,人前威风凛凛的文管事,怎么本性如此欠揍。
真的很想打死他有没有。
……
成文出了房门立刻就变了脸色,成了难缠的文管事。
“文管事,外边……”
蝉衣本来在院中照看下人洒扫,想着等会儿也该伺候殿下洗漱了。未曾想这群人一大早的来闹。
“蝉衣,去伺候殿下洗漱,我来会会这群渣滓。”
成文说到这群禹京来的,眼神都变得狠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