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药抓来也不会拿给殿下喝,抛开信任不谈,有言离在还轮不到他们出手。
但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言离还不能被彻底摆在明面上,起码他高超的医术不能。
……
得了指令的兄弟们,在树梢,在屋顶,在草丛,在墙角。
方方面面的隐匿队伍,都选择了做个瞎子。
任凭那些信鸽在不同时段,不同地点,被放飞。
还有假装买卖,实则递信的。
那门口佯装小贩的线人,真的一眼假,手上没有一点劳作的茧子也就罢了,活计做的还不利索。
兄弟们把这些事无巨细的报给成文。
成文转头就把这些事当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料一一讲给了景云瑾听。
且不说峙阳驿站的一切都在掌握中,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
就连禹京的太子府也有条不紊的,不曾有什么变化。
……
禹京
“程爷,最近又多了好几波人在门口晃悠。”
门房尽职尽责的禀报着府门周边范围内的一切动静。
“随他们去,一群宵小之辈。”
程管家是姜家的老管家,随着姜家几经浮沉,是看着姜家小辈长起来的,本应告老还乡颐养天年的。
可太子出宫开府,姜老太爷不甚放心,且又留了一留。程管家也就顺势应了下来。
总归老家那边都只剩旁支的人了,不常来往,还不如姜家亲近。
“文管事去了殿下身边,程管家也能放心不少吧。”
门房随口一说,没什么别的意思。
“那是自然,那小子有点子我年轻时候的风范。”
程管家却谨慎的很,只顺着他说,绝口不提言离。
只在心里想着,成文去了有个屁用,那孩子全身上下就嘴上那个油壶厉害。
还得是言离的手艺能当大用。
人老了不得用了,腿脚总是不方便些,那小子的药就是比别人的好。
有言离在,他才是真的放心。
……
景宁宫
散碎的光线透过窗纱透射下来,淑妃正坐在窗边,打理刚采摘回来的荷花,考虑着该如何将整个夏日都插入这景宁宫的瓷瓶里。
“娘娘,那边来信了。”
林嬷嬷拿着刚得到的线报,急匆匆的往殿里去。
白玉颇有眼色的行了个礼,招呼着其他的宫婢,齐齐退到了大殿之外。
淑妃捋了捋鬓角,将刚打理好的荷花插进瓷瓶。
“念”
又拿起一支含苞未放的荷花,剥去外层的青绿色。
一片一片的翻动,打散包裹紧实的花瓣。
一层层折叠成盛开的样子。
嬷嬷打开信,上下扫了一眼,顿时喜笑颜开。
“太子殿下废了。”
“咱们六皇子不日就能出发,这可是双喜临门啊。”
在林嬷嬷这里,对手的一点点不如意,她便觉得占尽上风,洋洋得意,喜不自胜。
“废了?”
对此淑妃是不信的。
那女人可不简单,斗了这么多年她比谁的感受都更直观。
她坚信那女人的儿子同样也不会简单,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她打败了。
“信上说,太子腿断了。”
林嬷嬷觉得死了会更好,但断了条腿,她也满意。
淑妃却不这样想,她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直接弄死当朝储君,却也绝对不会满意于只断一条腿。
这和她的预期严重不符。
“嗬,我就知道,断条腿算什么兴事。”
淑妃将整理一半的荷花随手掷在小几上,端起了茶盏。
荷花重重的摔在小几上,由于花瓣被层层折叠,导致摔下时受到挤压,底部的花瓣略有损伤。
这看在淑妃眼里,无异于嘲讽。
抬手捡起,便扔向地面。企图达到满意的效果。
这次荷花终于摔断了根茎。
从花骨朵下面齐齐断开,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