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云珏平复了一下心境,朝着应九哀行了一礼,他心里也看的明白,应九哀这话明显是没对他的身份有多少尊敬,话里倒是点了他自己的身份用来提醒他,于是他立马表现出了尊敬的态势,“云珏见过应相国。”
应九哀微微颔首,“公子来此不易,我也不和公子绕弯子了。公子此来所为之事我已知晓,如今只看公子能表现出多少宏图大略来让我折服了。”
应九哀其实没对赫连云珏有多少指望,每个王朝的形成都是从白骨累累中杀出的神话,而不是这种人位居庙堂妙口生花说出来的。赫连云珏只是一粒棋子,他做的再好,也只能是当一个顺着浪潮的纤夫,真正的掌舵之人,岂会在乎这种人有何想法?他来此只不过是因为这赫连云珏在纤夫之中还算是一个小头目,可以让这巨轮动的再快点。
但赫连云珏自己显然没有纤夫和棋子的觉悟,他拱了拱手,“云珏心中自是有宏图大略,但是能向右相大人显露多少,还得看大人的心思到底是偏陈还是偏周了。”
应九哀一愣,抬眼扫了他一下,“公子此话还真是让我寒心啊,我身为陈国右相,何来偏周之说?”
赫连云珏也不是酒囊饭袋,至少他身上还能体现出一点皇族的风度与傲骨。“我知韶玉凌之心不拘于周,右相也非仅谋陈国之事,我亦是如此。北域三国局势暗流涌动,若是真如之前谋定,陈周共灭魏国,二国兵力各出几何、高阶战力几成、划分地域如何都暂且不提,陈周接壤之时难道就不会再起兵戈?这中州北境不动还好,若动便只能仅存一姓。这天下谁主,右相心中可是定下了?”
应九哀听着赫连云珏讲完,却是笑了起来,“怎么?我说这天下姓什么,这天下就真的能姓什么?我何时有此等本事了,若我真有这等本事,那我让这天下姓应可好?”
赫连云珏一怔,应九哀见了不禁笑了起来,不管赫连云珏表现的再如何文韬武略治国安邦,他的心里始终只有一个目的,那张龙椅。所有的表现所有的运筹帷幄,都抵不过内心的贪欲。当然,如果是他看错了,那就另说。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喜欢参与这些东西,他不喜欢这些人为着一个虚无飘渺的东西尔虞我诈互相残杀,甚至是背叛自己的职责与诺言……
六月六日。
云锦瑟今天本来是应该接着闭关的,但一大早上她就听见了庭院外传来了叩门之声。
云锦瑟看着宁南柳妖娆的靠在她的床头,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着:“我们也要参战?”
“啊,是吧。”宁南柳眼神飘忽不定,玉指搭在脸上缓缓的划过红唇,“毕竟修士中跨阶出手这种行为挺丢脸的,而军士的修为一般也都是玄阶……所以,你们这些新晋弟子还是很可能去参战的。”
云锦瑟看了看宁南柳,还是选择去拿了把椅子坐下。她总觉得她要是坐在宁南柳旁边,可能宁南柳当时就会靠到她身上……
云锦瑟坐到桌子边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宁南柳倒了一杯,“喝茶,少喝点酒。”又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奉天仙府最近……”
宁南柳凤眼微勾,“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说,奉天仙府不是两千年不问世事,如今怎么又有动作了,是不是?”云锦瑟点了点头,宁南柳笑了一下,附身过来,看着云锦瑟的眼睛,“你可听过这一句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兴亡,匹夫无罪’?”
云锦瑟点点头,又摇摇头。
宁南柳噙着笑又躺了回去,“你是说听过前一句,没听过后一句,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