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心思他又怎会不知,只是自己如今这副样子,又有什么资格拖累人家的姑娘呢。
颜慕临内心是自卑的。
“颜世子,看来你并不是很了解本姑娘,所以说咱们俩之间更该多加亲近,促进更深一层的了解。
外面长街喧嚣行人如流,但本姑娘心系此处,行人万千不及你。”
“我容茵茵最想去的地方,是你颜慕临的心里呀。”
容茵茵眉梢微微上扬,得意对着颜慕临轻眨眼睛。
“你知道的,我性子倔认死理,心意很难改变的,不如,你趁早从了我?”
“你听,这颗心为你跳动的声音,一如我的情意,坚定有力。”
颜慕临慌乱的扭头避开了。
这不是容茵茵第一次大胆的表露心迹。
听的多了,他又怎么可能始终做到毫无触动呢?
“颜世子,你既然没有反驳,那便是认同我的观念,咱们抓紧时间来深入交流一下吧。”
容茵茵不正经的语调,像个女山匪似的。
她作为忠义侯的独女,自幼被娇宠着长大,唯一受过的挫折,便是颜慕临这座冰山。
但,世上无难事。
女追男隔层纱,虽然她挑战的这层纱有点厚。
总有一天,她会撬起这座冰山。
实在不行多浇些开水也行,总能融化的。
只要他一天不成家,她就有机会追求。
“容姑娘,时辰不早了,还请速速离去吧,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颜慕临垂着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他,这回竟心生了怯意。
“颜世子,容府又来了一名神医,本姑娘又跟他学了些医术无从施展,老规矩,还请颜世子多加担待。”
容茵茵自动忽略无关紧要的话,她欺身上前,反手扣死了轮椅的机关。
少女身上独有女子的馨香味,因为距离的拉近,充斥鼻腔之中。
“你,男女授受不亲。”
“容姑娘,请自重。”
颜慕临退无可退,脸颊瞬间爆红,迅速蔓延至耳根处。
容茵茵无暇顾及颜慕临的面部变化,双手已经游走在他毫无知觉的双腿之上。
“不错,身边的小厮没有偷懒。”
容茵茵将小心翼翼展示新学的推拿之术,为颜慕临做着双腿按摩,她努力撑出的笑脸下,掩盖的是无尽的心酸。
这个男子,本该是霁云耀眼的太阳。
如今困在这一座宅院中,成了跌落进泥潭的石头。
普通,黯淡,没有光华。
饱受风吹雨淋,旁人的肆意的碾压。
“对了,今日我去了华恩寺,运气不错抽到了一支上上签,我是诚心为你求的。”
“是个好结果,你期待吗?”
容茵茵习惯了自说自话,她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每样事情上都有新奇的见解。
颜慕临从最开始的沉默,后来,渐渐的也会主动搭话。
他并不知道,容茵茵私下做了多少功课。
伺候的下人像是消失了一般,月辉相映,两人在长廊的尽头低声交谈。
女子叽叽喳喳说不停,男子偶尔出声附和。
亥时三刻。
喧嚣的街道,热闹不减反增。
唐甜甜哈欠连天,眼皮频频打架。
唐承鸿驮着她穿过人群,往马车停置的地方赶去。
途经过护城河的一侧,三三两两的人,蹲在河边放河灯。
一抹相当孤寂瘦弱的背影,闯入了小家伙的视线中。
唐甜甜用力拧了下唐承鸿的耳朵。
然后,她瞬间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