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一直到阳光照在脸上,双九才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一双黝黑的眸子,她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光溜溜的不着寸缕,顿时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不由拉起被子蒙在了自己的脸上。
太一费了半天的劲,才将她从被子里挖了出来,他搂着她,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摩她的肩膀,道:“阿九,你昨天说你险些被心魔劫害死了,是怎么回事?”
双九又将身体往他怀里缩了缩,显然是还有些心有余悸,她缓缓的开口道:“之前,我服下了那颗丹药之后,陷入了昏睡之中,第二天醒来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总有一种忘记了什么事情的感觉。那种感觉很烦人,就是觉得心总是悬着,又说不清为什么。后来,我看出来小美不对劲,他总是欲言又止的,面对我的时候,神色也不自然。再后来,万界门刚好打开了一条新通道,那通道是通往妖界的,我带着小白和小美进去之后,就逼问了他们俩一下,小美果然就全说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伸手在太一腰间的软肉上拧了一把,有些咬牙切齿的继续道:“我想起来一切之后,开始的时候很生气,觉得你背叛了我,然后又有些伤心,感觉自己被骗了。但是很快我就把这些都放下了,因为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我要修炼,要报仇,我没有太多的功夫去关注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她将太一搂着她的那只手握在了自己手中,道:“这次闭关之前,我去你那里看了你一次,我是将那次当成了一个告别。当时,我以为我是真的放下了。直到心魔出现的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根本没有放下,也放不下,我只是给自己找了很多的借口,然后将这一切都压在了心底深处,不敢去触碰而已。”
太一支起身子,看着她的脸,道:“你在心魔劫里看到了什么?”
双九挥了挥手,道:“噩梦一样的,不说也罢!”
太一一把抓住她的手,坚持道:“不行!虽然我不能陪你一起经历,但讲出来总比闷在心里要好,快点,说吧!”
双九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道:“好吧!我进入了心魔幻境之中,开始的时候,我们是一对俗世中的青梅竹马,后来,后来终于到了成亲的年纪,我穿着大红的嫁衣嫁给了你,成亲后,我们如胶似漆,十分和美,后来,你就要进京赶考去了,你要带上我,你家里不同意,为此,你还和他们大吵了一架,最终,还是带上了我。我们一起一路游玩,好不快活。就在离京城还有一月路途的时候,我们遇上了一伙强盗,他们、他们……”
她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像是有些说不下去了。
太一紧紧的握住她的手,道:“别怕!都是假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还在这里吗?”
双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继续道:“他们当着我的面,一点一点的折磨死了你。那情形、那情形,太惨了。他们挖你的眼睛,切你的舌头,割你的肉……”
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太一用唇,轻轻的吮掉了她的泪水,她继续道:“当时我就疯了,恢复了实力,开始杀他们。可是,无论怎么杀,都杀不光那些人。那些人的实力,不断的增强,从凡人开始,到炼气期、筑基期,最后到了地仙,我杀红了眼,身上的衣服,都被鲜血浸透,整个世界都是红色的,我的眼里只有血,心里只有无尽的怒火和杀意。”
她轻叹了一口气,道:“就在我马上要入魔的时候,伏羲大哥强行进入了我的识海,唤醒了我,我这才逃过一劫。”
她转头望向太一的眼睛,道:“醒过来之后,我想了很多,从心魔劫里,我才发现了我对你的在乎。我师父曾经说过,是人,就都会犯错,即便是圣人也一样。只要带上个人字,就会有人的弱点,有了弱点,犯错是必然。我就想,到底要不要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