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远若有所思,他跟陆晚禾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对陆晚禾最了解,他能明显地感觉到陆晚禾的变化。
下午一点上班,盛桂丽一般都在家睡一觉。陆明扬吃完饭就走,去工厂车间跟那群工友插科打诨。
陆卫东和盛桂丽的工作性质都是白班,陆明扬现在是学徒工带他的老师傅上白班,他也跟着沾了光,一家人工作节奏一致,不像那种三班倒的家庭,有时候好几天见不着面。
盛桂丽拉着陆晚禾躺到的床上,让她陪自己睡午觉。
陆晚禾的手被盛桂丽握着,手掌传来直达内心的暖意。
面前的人曾是她最喜欢的二姨,也是在前世资助她念完大专的人。
虽然她知恩图报,给了二姨一家很多物质上的回报,可表姐去世的痛却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那场意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邻居都能听见一家人的哭声,他们甚至一辈子都没走出那个夜晚。
这一次她一定不能让那种事再发生,也许过了那一天,表姐就会回来,他们就会各自归位。
可能是女儿在身边,盛桂丽很快就睡着了,一直到陆明远过来叫醒她。
盛桂丽出门时,陆明远也跟着出去了,在她耳边说了陆晚禾这一上午发生的怪事。
盛桂丽沉着脸:“我知道了,有什么事你再跟我说。”
一个人有变化,身边的人其实不是那么容易察觉的,就算察觉到了可能也不会多想。
陆晚禾是全家的焦点,她的异常家人可能会敏感一些,但对她如此关注却另有原因。
盛桂丽单位有一个北方人叫刘梅,跟着老公一起来到甬宁县,她老公跟陆卫东是同事,不过只是个工程师。
甬宁县是沪城的小三线,为了小三线建设,甬宁县建立了钢厂、机械厂、电器厂、电机厂等,从五湖四海引进了一批技术人才。
刘梅一家就是借着这种契机,来到了甬宁县。
刘梅还有个隐藏身份,人送绰号刘大仙,当年她跟着姥姥学过“手艺”,现在哪敢搞这种封建迷信,所以她早就不给人看事儿了。
除了她家人,甬宁县根本没人知道她有这种过去。
可前一阵子刘梅冒着风险跟盛桂丽说了一些事儿。
她们是同事,老公关系又好,住得也近,平时走动的就多,可以算是看着陆晚禾长大的。
刘梅知道陆晚禾在盛桂丽心中的份量。
她有天晚上神神秘秘地把盛桂丽叫到自己家,告诉盛桂丽她女儿的魂魄不稳。
这话多难听啊,说的还是盛桂丽最在乎的人,所以她根本没等刘梅说完就走了。
不仅如此,在那之后的好些天盛桂丽看见刘梅都没有好脸色。
可奇怪的是,陆晚禾在那之后没几天就开始发烧,在家吃药也总是反反复复的,最后竟然晕倒在家里。
家人连夜把人送到钢厂附属医院,可医生打了点滴陆晚禾也不醒,医生也没查出什么原因。
盛桂丽想起了刘梅说的话,越想越慌,这个年代刘梅说那种话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盛桂丽实在不放心,早上五点多就跑去刘梅家砸门。
刘梅披着衣服,皱眉听了情况后道:“你等着,我去拿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