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招娣脸上的疤是陈芝兰前两天打的。
她指甲长,当时一巴掌下去,把陈招娣的脸就刮了一道口子。
陈招娣低着头,不想让陆晚禾看见自己的伤疤,更不想让她开口问。
陆晚禾鼻子一酸,陈招娣就是曾经的她,她怎么会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出来买菜啊?”陆晚禾看着她手上拎着的东西随便找了一句话。
“嗯。”
“那我们先走了。”
陆晚禾抓着要说话的盛桂丽就往前走。
回到家里盛桂丽边脱大衣边念叨:“招娣那脸怎么了,不是又被她妈打了吧?”
“妈,她要是能到咱家该多好。”
“傻孩子,你大姨就是再不待见她,那也是她生的孩子,怎么可能给咱家。”
陆晚禾当然知道,可那是前世的她心心念念的愿望,所以就没忍住说出口。
陆晚禾回到房间,脑子里想的都是陈招娣那张羡慕的脸。
自己的悲惨和别人的幸福对比如此强烈,她该多心痛啊。
这可不仅仅是感同身受,陆晚禾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快点找到赚钱的路子,快点强大到可以庇护陈招娣,庇护曾经的自己。
陆晚禾越想越焦急,一个人再有经验和能力也要顺应时代,她曾经的经验在现在这个时代还施展不开。
她从床上起来,打算去外边逛一逛。
甬宁县自从成为沪城小三线以来,经济和人口都稳步增长,要比一般的县城繁华一些。
平安路则是甬宁县的繁华聚集地,主要的商业点都遍布在这条路上。
上午去的电影院和国营饭店也在这条路上,陆晚禾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看见了一家年画店。
走进这家店,店内的柜台里和墙上都挂满了各式年画,陆晚禾的记忆中从未有过这么一家店。
她记得新华书店里也卖年画,不知道还有专门店卖这些。
店里的年画都很有这个时代的特点,乐观、积极、向上,反映劳动的、大丰收的、互助友爱的。
这些年画大多都是印刷品,只有少量的绘画作品。
印刷品便宜根据大小5分到4毛都有。绘画品就要贵一些,最低也要4毛起了。
陆晚禾等老板卖完画过去闲聊:“老板,这种绘画好卖吗?”
这个年代又不是个体经营,你可以跑去问一句老板生意不错吧?你这生意赚钱吧?
老板抬眼从眼镜上方斜了陆晚禾一眼,根本都没有理会她。
他这年画店位置偏,一般人买年画都去新华书店,知道他这个地方的人少,新华书店是国企,他这是集体企业,从各个方面都没法比。
年画这种东西也有流行,之前的货卖不出去,新货进的就少,时间久一点就恶性循环。
陆晚禾也不在乎对方不理自己,这店给了她赚钱灵感,前世公司步入正轨有点清闲时间后,她去专门学过国画。
说起来学国画这个事还跟表姐有关,陆卫东会画国画,曾教过表姐,姥姥家挂了一幅山水画就是表姐画的。
陆晚禾一直很羡慕,后期也有用心学,画得还不错。
她走近老板接着聊,“我以为年画都在新华书店卖呢,第一次知道还有专卖店。”
老板推了推眼镜:“你要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