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三人转身齐齐看向罗大雨那双带着精美手套的纤纤玉手时,她反应很快,立马察觉出了危险的味道,趁我们三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向空中撒出一种红色的粉末,粉末很香,要是遇见瘾君子,这瘾君子怕是觉得天上掉了馅饼,但一梅师伯是在山上修行了几十年的人,哪里能闻这种伤人精神的粉末,一下没回过神,让罗大雨有了机会拼了命的往巷子里逃去,这罗大雨也是个有经验的人,只见她一边跑,一边叫嚷着:“有警察有警察...”
果然,罗大雨的呼救有了回应,当一梅师伯终于从那阵讨厌的粉末中缓过神来往前追罗大雨时,罗大雨的同伴,也有可能是这场子里的打手,还有可能是自顾不暇的毒友,一句话,狭窄的巷子里面一下就串出了十来个手持武器的男人,把罗大雨避在了身后,觉得自己已经安全着陆的罗大雨不但每逃,还冲着一梅师伯做起了不礼貌的姿势。
一梅师伯也是个暴脾气,哪里受得罗大雨的挑衅,只见她示意我和陈远国往后退去半步,自己则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长条形的红布,我定睛一看,好家伙,我没见过实物,但在天目道法里记载过,那是失传多年的符咒,对,没看错,就是在明清时就已经失传了的符咒,失传的原因也很简单,这东西的纹理特别复杂,需要画写之人手稳、气平、记性好,记性好就是硬伤,因为一旦画错一笔,整张符咒便会失去功效,成为一张废纸,以前的人闲呀,没事干,研究个几十年最终是会有成就,但是随着社会的发生,谁还会去研究一株书本上说能开花的苗儿呢,久而久之,便失传了。
一梅师伯手上这张符咒叫做延缓咒,就是之后帖罗大雨背上从而延缓她毒瘾发作的那张,此刻一梅师伯用把它贴上了地上,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整个巷子像是被下了蛊一般,巷子里的人都莫名变得很迟钝,包括我和陈远国,我感觉我踏一步得用三秒,说一句话嘴巴都酸了也说不完。不知道一梅师伯是怎样做到的,这符咒虽是限制了所有的人,但对她却毫无影响,后来的事情不用说都能想到,战斗力本就爆棚的一梅师伯,面对一群路都走不好的迟缓儿,三下五除二,一梅师伯就把他们全部撂倒在地,紧接着,远处响起了警铃,看来这羹汤店店老板还是蛮靠谱的,刘所也很给力,这么一会儿,便来了支援。
当然,一梅师伯扯下符咒以后,中间还是发生了两次小意外,一次便是其中一个毒贩妄想带着毒品逃跑,如果警方这次还是没有铁打的证据,那么和之前的无数次区别不大,最多就是个聚众斗殴,这人被眼尖的陈远国发现,在拉扯中把瘦得如猴儿般的陈远国甩到了一处水坑上,打湿了陈远国的屁股,还有一次就是我们准备带着罗大雨撤离时,罗大雨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手枪,对着一梅师伯就开了一枪,也不知道是罗大雨不会用枪,还是一梅师伯运气好,反正打了个空弹,为此一梅师伯还狠狠地扇了罗大雨两耳光,那把枪,则作为证据留在了现场。
“你是谁的人,准确地说,你在为谁办事?”陈远国问。
“我能是谁的人呀,我连人带心都是我相好的呗,赚的钱我也是为了他还债,那我这算不算是在为爱情办事呢?”罗大雨已经没了刚被捉时的癫狂姿态,一梅师伯又用延缓咒为她压制了毒瘾,此时的罗大雨,已经变回了那个心思深沉的女企业家。
“那你说你这个相好,要是见着你毒瘾发作像只疯狗的模样,你说他还爱不爱你呢?”一梅师伯细声细语地说着,缓步走到罗大雨身侧,胖乎乎的小手在罗大雨的肩上游荡,选了一个大家不太能看清的角度,抬手就要撕掉罗大雨背上的符咒。
“姑奶奶,姑奶奶,我错了,我就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而已,下次不敢了”知道一梅师伯要做什么,罗大雨脸色一变,立马求起了饶,不住地朝着一梅师伯笑,我也不得不感叹,再聪明再厉害的人,遇上了这毒品,真的是会变得猪狗不如的。
“那你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吧”虽然其他人不知道为何罗大雨的态度会上下得这么厉害,但陈远国知道呀,刚才在那游戏机房的后巷里,他算是又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梅师伯的厉害,就是那种你不亲身经历就不会去相信的如同小说情节里的厉害。
“我也没说假话,你要问我为谁服务,我可以告诉你,我真是为我自己服务,找的钱也是自己用,没有什么合伙人”这次罗大雨一五一十地回答起了问题。
“那你库房里那些假酒是什么回事呀?”陈远国又问。
“我一直都有个经销商,这经销商给我下订单,我只是负责生产,生产好了以后他就会派车来拉,合伙好些年了,我也没见过这人,都是给我打的电话,当然,我也不是个没心眼的,我试着回拨过去,但从来没人接”
“电话号码多少?”
“0,这些年来,每次联系我的都是这个电话号码,钱则会换成全国各地的承兑汇票给我,说实话,我查过,就算知道上家是谁,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你知道你厂子被人炸了吗?”陈远国随手记下电话号码,继续盘问罗大雨。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动静这么大,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
“既然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好巧不巧就躲了出去,你别告诉我这是巧合”
“就两个多月前吧,对方主动联系了我,说是出了点意外,让我帮个忙叫个身手好的伙计去酒城接点东西,我就让李东顺押车去了,开车的那个人是我的心腹,他们一到酒城,司机立刻报信回来说是接了十来个被拐卖的妇女,再后来我就联系不上他们了,虽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但直觉告诉我一定是出了事,本就担心假酒供应早晚会给我带来麻烦,现在又扯上拐卖妇女这摊子烂事,两边我都开罪不起,我左想右想,干脆藏起来避避风头呗”说完话后罗大雨恶狠狠地看向李阎王:“我现在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原来是出了个吃里扒外的叛徒,早晓得这小子是这样爱管闲事的人,我打死也不会用他!”
“那你们合作了这些年,就没留点备用方案,或是紧急联系方式?”陈远国眉头轻佻,显然,他是觉得这罗大雨仍旧是不老实,给自己留了后手。
“当然,我也不是傻的,但是如果我把我最后的保命符都交给你们,我就真的在贵州待不下去了,那你们不该做点什么补偿我吗?”
“你说吧,你具体要些什么?如果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陈远国看了一眼一梅师伯,在得到一梅师伯首肯后,陈远国这才松了口。
“钱我是不要你们的,这些年我也找了不少,我现在被盯得很紧,没法脱身,我需要一辆车,然后帮我去接一个人,再掩护我们出城,只要上了高速,就再也没人能困住我了”罗大雨说着自己的要求,仿佛未来自由自在幸福甜蜜的日子指日可待,被雾色笼罩的双眼泛起了一丝温柔,却不知道自己也是大限将至,看得我心中一阵五味杂陈。
“可以,到时候我会亲自和李阎王去帮你把人接过来的,但是说好了,我只能送你出省,再远,就爱莫能助了”这次答话的是一梅师伯,我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也许就像她所说,活得太长看得太多心态早已平静了,再说,人是各有天命的,就算是菩萨转世也是渡不了芸芸众生的。
“小妹妹,我晓得你绝非凡人,遇上你算我认栽,但是姐阅人无数,知道你一定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既然你开口答应了,那姐就放心了”罗大雨挪了一下屁股,估计是在这硬板凳上坐久了多少有些不太舒服,一梅师伯给李阎王使了个眼色,李阎王知趣地帮罗大雨解开了绳索,虽不知道罗大雨会不会领李阎王的情,但是这般雪中送炭,算是平了李阎王那颗愧疚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