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满脸不耐烦地叙述起打架的经过,她一边用肥胖的手在空中比划。
一边口沫横飞地骂骂咧咧:
“我跟你说咋回事儿吧,进去没两天,就有几个臭不要脸的贱人惹我,我哪能吃亏啊,必须得理论理论不是。
谁知道这帮狠角色跟我过不去,我刚动手揍人家一顿,人家几个就上来群殴我,我一个人打不过那么多人啊,这不就挨了打吗!”
贾张氏粗短的手指头在空中乱抓,仿佛正在跟人扭打,她那张布满伤痕的大肉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歪斜的嘴角还沾着唾沫星子。
“我跟你说,那几个臭婊子是谁啊,一个是欠债不还的,一个是打架的,还有一个是偷钱的,都是社会的害群之马。
我刚进去就看她们不顺眼,骂她们两句,她们就群起而攻之,你说我能怎么办啊!”
贾东旭听得一阵心痛,他红着眼圈轻拍母亲的肩膀,温声劝道:“妈,您先别激动,我们会想办法的,您再忍耐一段时间,很快就能出来了。”
“忍什么啊!我才他不要忍!”
贾张氏毫不买账,瞪着血红的双眼吼道。
她那张伤痕累累的大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就像一只暴躁的土拨鼠。
秦淮茹站在一旁,心里暗自幸灾乐祸,一边假惺惺地劝导,一边腹诽这老太婆活该被打。
她的嘴上说着“妈您别生气了”,可双手却暗暗握紧,恨不得亲自再揍贾张氏一顿出气。
见劝导无果,贾东旭只能去求公安把贾张氏调离看守所,但很快就被训斥一顿,无功而返。
“妈,公安不同意把您调走,只能请求您再忍一忍了。
很快就过去了,到时候一切都好了。”贾东旭红着眼圈哀求道。
“我管他们同不同意!他们不搬我就自己搬!”贾张氏仍旧不依不饶,一副不可理喻的架势。
好说歹说,两人才终于把贾张氏劝下来。
临走前,贾东旭和秦淮茹都没有将棒梗被烧的噩耗告知贾张氏,生怕她知道后更加暴跳如雷。
一路上,贾东旭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心想要不是赵学成陷害自己,母亲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他恨不得立刻找赵学成报仇。
出了看守所,贾东旭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地抱怨着今天受到的委屈。
“太气人了!要不是赵学成陷害,妈也不会进去,我们也不会遭这等罪!”
他双拳紧握,眉头紧锁,一脸愤怒。
秦淮茹在一旁冷眼旁观,心想你妈活该被打。
但她表面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敷衍过去。
“我跟你说,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我一定要找个机会报复赵学成!”贾东旭恨恨地说。
“可我们现在都自顾不暇,你打算怎么报复啊?”秦淮茹皱着眉头问。
“我会想办法的,先把他的情况都调查清楚,看看有什么把柄可以利用。
到时候定会让身败名裂!”贾东旭握紧拳头狠狠砸在掌心,发誓要向赵学成报这血海深仇。
“那你可要小心点儿,别惹出更大的乱子来。”秦淮茹提醒道,
“要不先打听听一大爷的口风,看看他可有什么妙计?”
两人一路互相讨论着报复赵学成的计策,都恨不得赵学成早点去死。
来到岔路口,两人就分别了。
贾东旭先回家,秦淮茹则是去医院。
棒梗被烧伤,还需要有人照顾。
她下午只是回去做一下饭,现在处理完这些事了,就得回到医院陪着儿子。
来到了病房,棒梗躺在床上,浑身裹满厚厚的绷带,只露出两只惊恐的大眼睛。
他的整张脸都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鼻子口子。
走近一看,绷带上面渗透出暗红色的血迹,散发着浓烈的药水味。
秦淮茹心疼地叹了口气,上前查看棒梗的伤势。
只见他浑身上下都裹满纱布,手脚也打着夹板固定住,动弹不得。
小心翼翼地揭开棒梗脸上的绷带一角,秦淮茹倒吸一口凉气——棒梗的整张脸皮焦黑一片,像烧焦的猪皮,额头和两颊都是水泡,青一块紫一块的。
大片皮肉翻卷起来,暴露出里面鲜红的肉,旁边还有渗出的血水。
棒梗的双眼紧闭着,浓密的眉毛眼皮都被烧掉了一半,剩下的部分枯黄如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