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县一心要与胡八三报仇,却不知自己刘府就要遭殃,刘乐天与胡八三打诈来的那些米面就要对半与人分去,还不知他刘府要去了些甚财物,那张云龙既是要亲自下山会见他,必定是不想他刘知县好过,掉包张云龙的镖,还要无赖人家,害得张云龙丢职坐牢,在监狱中又想药死别人,来个死无对证,幸的张云龙命不该绝,留下这条命要与刘知县斗智斗勇,做这一辈子的冤家对头。
第二日张云龙亲率三十多个大汉,十两双匹大箱马车,从四个城门直冲进华阳县,停也不停,把那门子冲的十几步远,蹄间三寻肥马鬃鬛,手拿马鞭扬尘而去,张云龙驱马而道;不伤百姓,无需担心,那被冲的四散开的百姓才知道是翠云山上的人,有人道;他要抢也是抢那富豪家下,与咱无关,你没听见他说不伤害咱百姓哩,咱只管吃粥去,定无甚危险。
四个城门的门子留下一人看管,其余的人都去衙门通报刘知县,刘知县吓的从座位上烂泥一般的滑将下来,刘乐天道:爷儿怕甚,他来无非为钱为粮,还不定去劫哪家哩,刘知县道:往日都是黑了天儿才去劫那钱财,粮食的,今日怎悬呼呼的带了这么些人明来明去的?他想作甚?必然是记得咱的仇,要来了那段仇怨了,这些年养的手下越来越多,咱听翠云山下的人说,每日操练的声儿都传出去整个华阳县了,这怎得了?师爷鸣一声道:这七八年前太爷不是与他称兄道弟的给了那么些粮食,钱财的哩,要说这仇也该报了,今日这般气势的来应该有别的事情,那江湖上一伙子,一伙子找人火并的也是不少见的,太爷不必惊慌,刘知县道:谁与他称兄道弟,这个通匪的名儿,咱可担不起,弄不好要掉脑袋的,胡说八道,你快些找几十个兄弟,与咱家去护着咱,咱怕!
刘知县点了三十四名衙役,把衙门的当差的都快点完了,与刘乐天道;我儿咱俩还是回去保险,屋里高强大院的安全着些,不要像上次那样,绑了你去,被他诈去许多的钱物,两个人做了轿子回去刘府了,后面跟了几十个混饭的差哥儿,一路往刘府的方向走去了。
邹子充道:还要叫人活不,刚从刘府出来又要进去,昨儿遇见翠云山的小鬼,今日未必要见那正主阎王?咱只是害怕哩,遭瘟丧的刘大腹,要交咱送命去,罗卜为道;只是来了人马,不定往刘府去,被你这一顿说,吓的咱也不敢去,钱如命倒是还好,虽不好与张云龙打招呼,就算是这人被翠云山的人杀光,自己也不得死,还好他救了张云龙一命,那张云龙是个有恩必报,有仇也是必寻之人,这遭他倒是心里不怵的,众人无非也都是抱怨害怕,说到:俺们成日的吃喝,才来衙门学的那几招三脚猫功夫,甚小擒拿,大擒拿,早就不练了哩,朝廷派来的精兵都围剿不过他,咱去不是送死哩,咱们还有老上有小哩,那老练的差哥儿道:呸,不吉利的,你们怕个求,且不说那张云龙来不来,就是来了那若大的刘府还没咱藏身的地儿哩,来人众多,人马混杂的,咱哥儿几个往那找不见的地方躲着就是,谅他大罗金仙也不知咱藏哪里,这都是咱的经验之谈,只你几个知道,可不许走了嘴,让那些人往前冲就是,那听见的几人都点了点头!
回了一行人到了刘府,曹氏见了道:今日怎的这般回来的早些,带这些人是作甚?刘乐天道;翠云山上的人今日带了好些人马下山了,咱爹怕提前叫咱回来了,带了衙门的来保护咱刘家,曹氏道:我的娘哩,叫人两个门重点把守,务必弄的连了苍蝇都飞不进来才好,那你爹是的得罪了那张云龙的,这次这般明目张胆是不把你爹放在眼中,定是来寻仇的,刘知县道;看哩,咱说准了,你娘也是这样认为的,那鸣一声还叫咱不要惊慌,说咱与他张云龙是兄弟,如是兄弟也是好的,等他来了咱与他拜把子,杀羊宰牛可是来的及的?刘乐天道;爷儿你不是说通匪的罪名是要掉脑袋的哩,这会子怎的要与他杀牛当堂拜把子哩?刘知县道:我儿你不懂,这都是权宜之计,此一时比一时也。
两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还没得刘知县与刘乐天进屋子坐上一屁股,那门外两个看门的禁子就被孙福撂倒在地,刘知县那大门可谓真叫固若金汤,孙福用力踢了几脚也是纹丝不动的,刘乐天慌道;爷儿你去开门看看,那门是用梧桐好木做的,可别叫那贼人踢坏了,那刘知县平日对刘乐天恨不得把命交出来与他一般,对他百依百顺,今天临了这个时候,想到外面是那悍匪,心里要去叫他爷儿先送死,自己好跑到西面与那叶姨躲起来,肚里还有他的儿不能叫那姨姨有了闪失。
刘知县立在原地不得动弹,一家子的人都被那踢门声音吵出来,后面胡别古那门也是踢的碰碰响,吓的胡别古媳妇子喊道:才死了汉子,今日怕是有人要闯门吃人了,躲进那空棺材里面去了,这倒是个十打十的安全地儿,那秀才崔英在后门领了几个人,本是手拿笔杆子的人物,却练出一身的腱子肉来,几脚踢开了那后门,胡别古道:光天化日的你们要作甚,崔英看见那后门里纸钱白纸齐飞,知道是死了人了,胡别古又穿了丧服,崔英道;你死了家里人了,咱们不为难你,只是你休要管那闲事,你定是那脏官的管家,咱知道你算是个好人,你且在一旁去,胡别古道;你人多势众的,咱想管也管不了的,你们今日来是为才还是为人?崔英道:咱张大哥亲自带领咱们下山,说是要会会你家刘知县,其余咱不知,只是咱本是个秀才也是被那脏官逼迫的无路可走才随了张大哥的,胡别古道;要才财你们尽取,只是不要伤了咱主人的性命,崔英道:这事咱说了不算,且看咱大哥安排,说了带了人,骑了马儿,与众人从后门去了刘府里面与张云龙汇合。
孙福还在前面踢门,崔英一行人就从后门绕到刘府正门的院子前了,刘知县与刘乐天还在哪里争论谁上前开门,全府的人都集在那院子边前,见几个大汉骑着马儿已是到了自己面前,那些当差的都拔出了刀护在刘知县与刘乐天前面,崔英道;弟兄们去与俺开开大门,放大哥进来,刘乐天道;快些拦住他们,张云龙进来不是好事情,几个差哥儿拿起刀阻止在开门的那人前面,那汉子也抽出带的佩刀,几个差哥白皮细肉的,看见那汉子脸上的几道刀疤,已是不敢上前,你推我,我推你的不肯真的上前。
那带刀疤的汉子以前是个道观里的道士,脸上的疤痕是被几个和尚砍的,道号是叫做玄真子,找了里长,里长也是不解决的,说和尚贵道士贱,连皇帝也是这般认为的,那几个和尚见他与里长说了他们,对那玄真子更是变本加厉,不要他去那道观住,要把他赶尽杀绝,不得已就去了那翠云山上,现在都叫做他是旋风儿。
那旋风儿左边一个踢,右手一个大刀砍下去,要那上前的差哥有一个见了血,快步上去与张云龙开了大门,孙福头一个进去,张云龙道:对付这种人杀鸡不用牛刀,进去四五人就好,其余的人马留在原地待命,刘知县一家见了张云龙进来唬的屁滚尿流的,那些丫鬟婆子吓的蹲下去报了头,胡别古也跟上去查看,见钟二嫂子与那下人些蹲在那里不敢动,自己也跑过去说道;各位大爷求你们不要伤害咱老爷一家,钟二嫂见胡别古来了,跪下与那一干人磕头不住的道:各位道上的大爷,婆子甚事情不知,只求你们要啥拿啥,万万不可害了咱主人家的命,咱老爷是朝廷命官,杀了他对你们也没甚好处,那叶姨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还没来得及出来的婆子丫鬟,也都躲在该呆的地方,不曾出来,到了这时候这偌大的刘府,密密麻麻的家人,才知是胡别古与钟二嫂子是最真心的,其余的丫头家人也各自想保命而已,也是无可厚非的,怪不得人这许多,那人在生死不知的情况下,如胡别古与钟二嫂子这种下人是少见的,人又不与你沾亲带故的,说不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