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张素予被知府老爷哄了出来,那门上的禁子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妇人装扮的,咱老爷今日没打你已是万幸,一个妇人家当着堂上那几多的汉子脱了裤儿打板子像个甚话?
张素予听了羞羞的低了头,那门子道:你也是来告状怎的不先塞点银子进来,这是公门的规矩,张素予道:敢问这是皇上定的发儿不成?那门子道:你看你说这话就是看不起咱了,这是这行的隐规,谁都知道,不然你一人与我四人一俩银子作甚?如不是看着这银子的面上,你有那容易进去?
张素予与几位门子行了礼说道:谢几位哥儿的提醒,小妇人晓得了,说着拉起小宝就走了。
刘知县这边得了林知府的回信,信上说他已经将那妇人打发了,刘知县看着打发了这句,说道:看吧,我说甚,他一个妇人能怎的,人林知府已经将人打发了,继续读那信的后半部分,说道看此妇人神情尚有不甘之色,怕是要弄去府上,要刘知县早做准备,防患未然。
刘知县想要赵黄爷疲与奔波,不曾想这几年奔波的是自己,一口气儿也喘不过来,还破天荒的挨了这找不着众人的打,这也叫法不责众不成?刘府才把外面的死人纸打扫干净,曹氏成天提心吊胆的,自己亲自去府门上挂红,烧香,请和尚请尼姑过来去晦气,那红姑子害的叶姨胎儿没了,一些也没说,还是来往密切,叫着来祝嘏建醮的。
所谓疑心生暗鬼,曹氏渐渐地得起病来,越来越信那张素予的诅咒,每日不骂刘乐天,把刘知县咒个不停,叫人去请夏丙癸水那名女先,找遍了也得不见这人,都说没见过此人,也不知有此能人。
刘知县叫刘乐天去与林知府当面致谢,带了五百俩银票去,又吩咐刘乐天先去府上打点,多多的又与刘乐天银票随身,以防万一,刘乐天选了日子出门,到了州县,见了林知府把那五百了银子给了林知府说多些他与他爹周旋,林知府毫不客气的收下了银票,留着住了两日。
刘乐天道:林伯伯,咱先要去府道上打点了,这就告辞,后回来再来看顾伯伯,林知府道:贤侄,去吧,也不留你了,这府道上的老爷不必我,难伺候的紧,你小心则个,辞了林知府刘乐天行舟去。
张素予被哄出来那几日,着实消沉了几天,心想着知府衙门已是进去了,这官官相护的,如是再去刑道上告,来回少说得几个月,还不定告的成告不成,还没来时鼓足了气儿,要与他汉子一个说法,哪里知道这林知府的几句话就让她消沉了这几天,那做官的都是护着做官的,咱该怎的办才好?
饭也吃不好,也不说话,把她爹老张头急的不行。
一日眉头紧锁再客栈户牖外,见一面蛛网张开搭再芙蓉树上与她那窗杆上,里面一个黑头蜘蛛网住了一只花蛾子,那黑头蜘蛛跑倏的从丝线上滑过来,想要吃这每餐,那花蛾子拼命挥动翅膀,让那黑头蛛近身不得,黑头蛛又吐丝缠住那花蛾子的一边翅膀,两下搏斗起来,一个要吃,一个要命,都使出全力来。
一阵疾风吹过,几只芙蓉花终于落下那网上来,轻轻碰了那花蛾子一下,又一朵划开了那丝网一点,那花蛾子拼命一用力,从那网上挣脱开来,张素予见状为那花蛾子感到高兴,虽是没读过书的人,悟性不差,见此情此景自己不就是那蛾子吗?如果不拼命哪里等的来这疾风,这芙蓉花朵?
收拾好那被霜打的心情,自打败了诉,再这安阳城内逗留了将近一个月了,与他爹道:爹你去了府道也无甚事体,我与你僦一间小屋,你可在此等咱与小宝,府道上不行,咱还是要去京里的,不定要个一年半载的日子才弄的下来,您这年岁大了奔波不得,就这定了吧。
老张头道:也好,去了也帮不上你甚忙,不如在此等你娘两个,那闻不二因一路有吃喝,有银子拿,倒是比做工强,也不吆喝回去跟着张素予走了一路,也算不上鞠躬尽瘁,倒是检查状子等事体尽心尽力的,务必把那状子看了又看,比了又比,这算是他的正事了,其余一概不管。
那刘乐天早赶在张素予前面去迎奉那道台大人去了,道台姓吴名成用,六十多岁的年纪了,家里有八个姨姨,其中第三个姨姨最为吴道台受用,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千金用去还富来啊,与那官场上的官员大多一样,正如刘知县的名言一般,那做官的不在外面养些戏子,还叫做是官?
你不养戏子,你那上司成几个的养,你这不是断了后路,与那上司作对不成,所以也就要有样学样,就是一个小小的司马官,司林官等都是必须的养个戏子的,这样与那上司做一起吃酒才有攀谈的话头子,让人上面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不是那般又不贪,又不好色为人又正派的歪官,与这些个利国利民的养戏子,污百姓,祸天子的问鼎之官们说不到一块去,你这不是成心找死哩。
所以那三姨姨自然也是婊子行当里面数一数二的,这吴道台出了第一个正经的夫人是规矩出生,其余那八位姨姨们都是唱的,家里也就乌烟瘴气好不到哪里去,这吴道台有了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就想到他那三姨姨的。
盆大的两只奶子,二十六七左右,一双吊梢子狐狸眼,尖尖的小鼻头,小小的口,丰满的身子,白白嫩嫩的肉,就是有那房事上瘾的毛病,隔着五里地也能闻见那股子骚气,找了好多医人也看不中用,倒是越看越悬乎,每天干了三四次不止,她倒是不祸害吴道台。
与那吴道台说:我得的这是好病,你这大一个官不能累坏你的身子了,我从货郎那里买有人事,两头都带这赍子大驴货的,如是我犯了那病把这入进下面既轻松了你,又不去做那养汉子的事情,背后却把那来看病的医人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弄再自己处受用,与那吴道台又说:
你尽管与我多多的找些医人来,一个治不好换另一个,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总会寻得的,吴道台道:苦了我的心肝了,这病得了这些年了,越治越悬,开始还好着,怎的最近一日那医人要来你这屋里几次?
所谓这老不死的昏人,就说的是这吴道台也不可,正常人都要起疑心,偏这吴道台信那三姨姨如神仙一般,不为不起疑心,打发的医人越来越多,说是要也与他三姨姨治好那病。
开始那医人倒是喜欢的紧,见这么个娇嫩嫩的骚货,又是道台的姨姨,谁个不想一亲芳泽?争先恐后的与那三姨姨行媾和之事,那三姨姨把些医人做牛马使用,欲求不满的,久了那医人都害怕她遭不住起来,那牛马终于还是累倒了,再不来他府上。
于是就要么自己弄自己,要么伙同吴道台其他的姨姨,几个女子寻再一起作乐行淫荡之事,吃酒唱曲无所不至,无事还要邀吴道台与她们一起享乐,三姨姨把自己贴身的内衣与吴道台穿上,再与吴道台眼睛上蒙层纱,赤裸这着身子,蒙了眼睛再那玩抓人的把戏,说是道台大人,我几个你今晚捉住谁,谁就与你睡觉。
那吴道台兴致勃勃的,抓住个人再那脸上用力一亲,说道:美人心肝今晚你是我的了,一大群人真如酒池肉林一般忘乎所以,只图享乐。
呜呼!这种这大的官如此,更不说刘知县了,那朝廷百姓处处都是种官员,那里指望能有甚好日子过?天灾更不消说了,一切起于人祸!这有如此的妖人?害怕无天灾无人祸?不如毁灭十二万年以后从新萌蘖,出些庞淳之人吧。
这刘乐天开始写了拜帖去见着吴道台,这大的官哪里理你这芝麻大的官?你就是与他成几万俩的银子也是嫌弃你的,你一个小官要想去巴结,送银子连门路都无,人家又不是没见过,只得自己干着急。
刘乐天想着这官就没有钻不动的孔儿,就如当初坐监时那刘遇旦与付小军一般,开始也是那般鼻孔里看人,不可一世,还不是找着缝儿让他钻进去了,虽说是死了一个四品大官的儿子,自己一点事情没得,这也算的上是洪福齐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