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今日婚礼上的些许风波,轩光祖心中并不在意。这算什么?跟自己过去二十年所受的苦和祖祖代代在周家为奴所受的屈辱比起来,眼前的这些简直是小儿科。
自己之所以给自己取名为轩光祖,就是立志要光复祖上荣耀,将本该姓轩的皇朝夺回来。如今眼前的一切似都明朗起来,自己不仅娶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妻子,更是将庞大的姜家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轩光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身着黄袍坐在龙椅上,万民跪拜,指点江山。
至于自己的新婚妻子姜玲珑,说实话,自己是有些心动,不过也只限于有些心动罢了,更多的是把她当做一根拴着姜有成的绳索。什么爱情呀,婚姻呀,不过是自己光复祖业的工具罢了。
因为开心,轩光祖喝了很多酒,以至于他还没来得及掀开新娘子头上的红纱,便身子一歪,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光祖!光祖!”
姜玲珑轻轻推了推已经烂醉如泥的轩光祖,而对方却早已发出轻轻地鼾声。
“这样也好,倒省得我给他下迷药了。”姜玲珑轻笑着说道。
姜玲珑走到摆放在屋子里的圆桌旁边,将桌上两根烧得正旺的红烛吹灭,然后蹑手蹑脚地向关闭的屋门走去。
走出洞房,姜玲珑四处张望了一下,月下无人,这院中除了鸣鸣虫音再无别的动静。皇帝行房,哪有给人偷听的道理,所以姜有成早早便打发走了原本布置在此的守卫。姜有成估计也没想到自己此番安排却给了姜玲珑出逃的机会。
姜玲珑轻轻地将门关了,然后疾步离去。
女人相较男人来说,她们是感情丰富的,一辈子哭得比男人多,说得也比男人多。相比男人的“铁石心肠”,什么三过家门而不入,一个女人是万万做不到的。
姜玲珑也是个女人,所以当她决心离开这个家时,走到通往轩府后花园的半道上她又拐了,她决定要去和自己的母亲道个别。她知道她这一走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当看到烛火打在窗纸上那道正在暗暗抹泪的消瘦影子时,姜玲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流着泪飞奔过去,猛得推开房门,一把扑到那偷偷抹泪的妇人怀中:“娘!”
“珑…珑儿,你怎么跑出来了?”
颜诗诗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女儿,眼中有几分惊讶,更多的则是悲伤。
“娘!我要走了,我要离开这里!”
姜玲珑抬起头看着这个素来疼爱自己的母亲,离得近了才发现其眼角已起了淡淡的皱纹,耳边的鬓角也夹杂了些许白丝,从前那个美丽的母亲好像一下子便老了,姜玲珑的心更痛了。
“好!走了好!离了这个没有情义的家,你或许会过得更好。”颜诗诗摸着女儿的脸庞说道。
“娘!你跟我一起走吧!以后我养你。”
“我知道你舍不得为娘,”颜诗诗笑着摇了摇头,“但我是不会走的,我和你爹已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他不能没有我,我也离不开他。”
“可是我爹他……”
姜玲珑还未说完便被母亲颜诗诗捂住了嘴巴。
“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但他总归是你的亲生父亲,也宠了你二十年,别人怎么说他我管不着,但那些说他不好的话还是不要由你口中说出。”
姜玲珑点了点头,轻轻扒开颜诗诗的手:“娘,我知道了。”
“先不说这些了,你如今修为已被你爹封去,你怎么逃出去?”
“放心吧,女儿已经安排好了。我已经让水儿传信给我的一位同门师弟,让他协助我出逃。”
“哪个同门弟子?为娘认识吗?”
“就是李师叔的弟子胡佑呀!”
“胡佑?!”颜诗诗眉头轻皱,似在努力回想着什么,“是不是当年差点随着魔女跳下坠魔崖的那个少年?”
“就是他呀!娘你还记得他?”
颜诗诗点了点头,坠魔崖上此子曾给自己留了很深的印象,当年那不顾一切的纵身一跃,让颜诗诗看到了原来真得有人会为所爱的人去死,那个身影曾经让她感动了好久。
“你们怎么出去?要知道轩府如今戒备森严,即使有他相助,你们也不好逃出去。”
“走水路,水儿说她会帮忙搞定有望叔。”
“有望嘛?!这个你拿着,”说着话,颜诗诗将头上的玉簪拔下,然后给姜玲珑带在头上,“留着做个念想吧,以后看到这个玉簪就当看到了为娘。”
“娘!”
颜诗诗一句话似又扯动了这母女俩的情绪,二人又哭在了一起。
突然院外传来开门的声音和姜有成有些醉意的话语,
“费大人,就…就到这吧,您…您也回去早…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