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每个主角身边都有一个大胖子,哥身边咋没有呢,还是说,他们中有个人会很快变胖……
乌七八糟胡思乱想,终于在天光将泛白之即,想到了该想的——
问题出在咖啡上,自己竟傻了吧唧地中了小妹的整蛊第2弹,可恶……
唉呀,该起床跑步了!
阿星猛地挺身坐起,看表5:42。
糟,又晚了!欸,不对,是8:25 !.
咣当躺倒,今天算是彻底放了田表姐鸽子。
不行,还得起来,上午两节课都在本班教室,座位空着可是要被记旷课的呀。
匆匆洗漱下楼,朝教学区飞奔。
踩着上课铃声进的教室,总算是没迟到。
喘吁吁坐到位子上,阿星能感受到,至少有二十只眼睛在观察自己。
他恨得咬牙,现在自己,恐怕像一只红眼兔子吧,丢人呐。
“雌兔脚扑朔,雄兔眼迷离……”
卓小妹趴桌,小抖,低声背《木兰诗》。
着实可恶,阿星恨不得立即将她这个雌兔压在身下。
《语言学概论》,瘦高男讲师翻着讲义指手画脚,倒也绘声绘色。
都是课本上的知识,对阿星来说没有听的必要。
好老师啊,真催眠。
“既然困了,那就睡吧,人就该顺其自然。”
这句话,好像是庄子说的。
他趴在桌面,展开课本掩脸,庄周梦蝶去了……
第二大节是《文艺心理学》,风韵犹存的麻副教授,戴金丝边眼镜。讲课脱离教材,各种风俗,典故,人物事迹,娓娓道来,生动清晰,有些学者风范。
不过讲得虽好,却与阿星无关。没人叫,他一直睡。
遮羞的书早就滑倒了,脸枕胳膊,一条明亮的口水从嘴角流淌到笔记本上,绘制着地图。
正所谓“诚其意者,勿自欺也”,老师只管倾力教,听不听课是学生的事,只要睡觉没动静,不影响他人,老师一般不管。
麻副教授懒得理他这样的坏学生,按照自己的节奏与同学们互动。
“……哪位同学能分享一个‘感性又感人’的故事?”
同学们小声探讨,无人愿出风头。
麻副教授鼓励道,“大胆说,说错了也不要紧。”
睡梦中的阿星,感觉脚面被压了一下,有些疼,慢慢睁开惺忪睡眼。
突然灌入耳内的信息让他一下子醒悟,自己身处课堂,老师正在讲课,还看了他一眼。
刚刚是前面卓小妹踩他脚,此刻身子正紧贴椅背,向他发出低沉急促的示警,“老师点你名!”
“到!”
阿星不敢怠慢,慌忙起身,站得笔直。
教室突地静音,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不一会儿,有人开始窃笑,卓小妹直接笑趴桌面。
麻教授比较有涵养,心平气和道,“这位同学,你睡醒了?我也不为难你,你能说出咱这节课讨论的主题就行。”
“介个——”
阿星大脑还没启动就绪呢,抓挠脖子,不知所措。
关键时刻,卓小妹很够义气,腹语传音,“看、黑、板。”
阿星抬眼,面露喜色,照着黑板读,“性感与性理论。”
说完他脸红了,又开始抓脖子,万万是没想到,课堂上会讨论这种令人难为情的问题。
时钟被雷呆数秒。
“嚯哈哈哈”哄堂大笑,人仰马翻。
蓦然,阿星意识到问题所在,黑板上写的是——“论理性与感性”!
自己刚才竟鬼使神差的从右往左念,天哪,这下糗大了!
矜持些的女生把脸埋在臂弯里,耸肩笑。
付尤荣那般女汉子则同霍老土一样,“艾玛艾玛”地拍大腿。
古老木座位偏后,笑得更是肆无忌惮,跺脚加拍桌,还同唐二黑、范老三远程互动,趁乱掩着嘴型小喊,“阿星好样的。”
唯一的作用,就是帮阿星在麻副教授面前多拉些仇恨。
果然,麻副教授嘴角牵动,胸都被气歪了。
“静静,静一静。”
她刀子般的目光盯住阿星,“这位同学,你主动站起来,就是为了开这种玩笑吗?”
阿星幡然醒悟:老师刚刚没叫自己!
哥这是,这是——中了卓小妹的整蛊第3弹!!!
“嘻”阿星挠脖子,还能说什么?只能呲牙,以示歉意。
面对嬉皮笑脸的坏学生,任麻副教授多么博学,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表达愤怒,最后只说了四个字,“你坐下吧。”
阿星正常落坐,嘴角挂笑。
这是必须的,可以体现勇敢,尽管在旁观者看来很无耻。
“在我的课堂上,可以畅所欲言,不过——哦对了,这位男生,你叫什么名字?”
不待阿星回答,麻副教授自己翻出座序表,“你叫刘星星对吧?”
大笔一挥,在那表上重重地划了两下,看动作,应该是一个“×”。
刚还身姿笔挺的阿星脑袋一耷,肩膀一塌,小脸再也掩饰不住地垮了下来。
前面卓小妹缩起肩膀,内心有些后悔。
麻副教授突然想起了什么,“第四排,戴黑框眼镜的那位男生,刚才你笑得最欢腾,是有什么高论要发表吧?站起来说说。”
老师点将了,点的是古桩。
这厮刚刚拍桌子、跺脚、喊口号,报应终于来了。
一道道幸灾乐祸的目光投向古老木,不过下一刻,所有同学眼里都闪动着崇拜。
因为,这货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默默摘掉黑框眼镜,放入上衣口袋,面无表情,岿然不动。
卡!
麻副教授急速眨眼,干咽口水,表情像便秘患者,憋了半天,二话不说,毅然伏案,在某个名字上重重地画了个大叉!比刚刚某星那个还大。
古老木脑袋一垂,如丧考妣。
哈哈,又挂一个!
霍老土,唐二黑,陈小硬,戴小套,这几个刚刚笑得也很欢,此刻都噤若寒蝉,生怕下一个被点将的是自己。
麻副教授再不愿看古老木那厚脸皮半眼,闭目平静了一阵,继续讲课……
下课铃响,卓小妹自知罪孽深重,第一时间窜出座位,“嘎嘎”乐着,挤开刚走到门口的麻副教授,冲了出去。
“别跑,我不会放过你的。”
早憋着狠劲的阿星焉能不追,“哇哇”叫嚣着,随后冲出,又将麻副教授蹭了个趔趄。
“你们!”
麻副教授手捂胸口,一阵恍惚,我是大学老师吗?
这一白一灰俩小兔崽子,怎么像初中生呢?
被勾起了青春回忆的麻副教授一路走着,脑海里都是中学时代的画面,还有初恋那个他……
唉,都是孩子啊!
这一刻,她心中已然原谅了那个上课睡觉,醒来便搞怪的顽皮学生刘星星。
甚至连厚脸皮古桩,都不打算为难了。
老师这边不追究了,可阿星和古老木不知道呀。
阿星自持过目不忘,不甚在意。古老木凭什么不怕?
在接下来的半年里,他对《文艺心理学》这门课,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以至于受益一生,当然,这些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