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挥手让周越离去,周越夹起吸着李晏晏脸蛋的水蛭。
“带她出去。”
周棠率先走出去,留周越拖着吓得腿软的李晏晏出去。
柳筠瑛本就是才女,家里时常备有笔墨纸砚。
笔与纸张放在眼前,李晏晏就是不动手。
周棠与柳筠瑛在不远处坐着,他看一眼李晏晏,便与周越说:“去把那东西拿出来。”
李晏晏快快拦住周越,“我画,我画。”
拿起蝇头小硬笔对着纸张却下不去笔,随即她拿起一张宣纸放在地上,拿着砚台趴下去。
加一滴水研磨,弄出一些干墨,捻着小毛笔开始作画。
先画一顶带有黑色帘布的帽子,再画身躯,她在男人的手上着墨非常。
右手虚握半拳,左手完全松开,像是摸着身上隐藏的匕首。这人十分警惕。
用干墨把人物线条画清,再用淡墨把人物细节画出。
一盏茶功夫,李晏晏把画画好。撑着腰,忍着背痛。“好了。”
周越看不出画里的人是谁,把画送去给主子与柳姑娘。
画放在桌子中间,供几人围观。
画中人明明带着帏帽,有着一双纤细的手,却能看出是个男人。
值得肯定的是李晏晏的画工,她比柳筠瑛、周棠见过的画师更要出色。她把人画得像人,而不是一张平平的纸张。
后世的画技比较注重阴影,增加了阴影与弧度就能把人立体化。立体化是这世道所缺少的。
这也是李晏晏傲立这世道的资本。
“你可看出这人是谁?”柳筠瑛问周棠。
周棠摇头,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也就说这个人他没见过。
李晏晏能画出这么一个人,说明她见过这个人。画上的人或许是假的,或许是李晏晏撒下的迷雾。
柳筠瑛说:“这人我不识,或许不是京中人,或许这人是假的。”
周棠与柳筠瑛对视一眼,他们共同认为这人是李晏晏弄出来的。
柳筠瑛看向撑着腰挨在柱子上的李晏晏。
李晏晏接触到柳筠瑛的视线,虚弱地说:“我本是怡红院里的一名清倌,一直生活在怡红院,无冤无仇地被周棠在大火中救起。
那日在医馆里,这人找上我用三千两换我命,我本不想活,若不是周棠多管闲事,我现在已经投胎做人了。想着能死就答应了。”
“没想成一波三折,想死死不了。又被周棠救起,来到了这里被羞辱恐吓了一番。”
李晏晏把“又”字咬得很重,眼睛死死盯着周棠,像是真的有深仇大恨。
柳筠瑛不解,“你为何要死?”
李晏晏问柳筠瑛:“女子能随意出门吗?”
“不能。”
“女子能随意对漂亮的男子笑吗?”
“不能。”
“女子被男子打了,能还手吗?”
“不能。”
“如果这段姻缘很不幸,男女双方无情无爱,能离吗?”
柳筠瑛想了想继续摇头,“不能。”
“这不能那也不能的世道,我为什么要活着?”
这一句话问得柳筠瑛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