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54年生人,年近古稀的我腿脚还算利索,每天都要快走一万多步,我感到十分庆幸,不光是因为还有这个能力,更因为原本我的腿是会有残疾的,改变这一切的是那年乘车时一次不经意间的换座。
这事还得从四十九年前,我经历的一次车毁人亡的重大事故说起。
1974年8月,我们高炮营在某空军机场完成空炮合练任务后回返,安排了两天行程。
第二天一早,车炮提前在公路上按顺序排列成行军纵队,早饭后,时任班长的我组织全班登车完毕,又检查了一遍火炮牵引情况。
确认一切正常后,我抬腿正要上车时,忽地从车上跳下个人,扯住了我的后衣襟,回头一瞅,原来是指挥班搭乘本车的侦察兵牛绍荣。
我吃惊地看着他:“啥事?”
“班长,我…我…”支支吾吾地欲言又止,他是去年入伍的昆明兵,平时同我接触不多,有些拘谨。
“我想跟你换个座!”
“为啥?”“后头太颠了,我有点晕车。”他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
为防出现突发情况后,能以最快的速度下车到达炮位,班长及每个炮手在车上,都按作战要求划分了相应的座位。
班长坐在前进方向的车厢右侧之首,这个位置便于跟在副驾驶座上的带车干部联系,指挥全班行动,颠簸感也相对最弱。
而搭乘人员则只能捡漏,首日行军,大家都是按照规范就坐的,牛绍荣坐在了车厢右后首,这是全车颠簸度最大的位置。
听了他的要求,我有些抵触和不快,你想坐得舒适点,难道我就不想?本想推辞。可一想他是外班的,又是新同志,况且还有晕车的情由,关照一下他也是应该的,于是,我便点头答应了。
“谢谢班长!”他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声说了一句。于是,我俩悄无声息地调换了座位。
天有不测风云。出发两个多小时后,我们班的牵引车在向左急转弯时发生了侧翻,重重地一头栽到道路下侧干枯的稻田地里。
事故造成了死亡一人,重伤三人,轻伤五人,牵引车和火炮被毁的惨烈后果,我俩都是重伤员,牛绍荣右大腿骨折,我则是右耻骨、左锁骨和肋骨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