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哲也明白了苏谦为何能将鸢尾花如此传神、生动的原因了。这是长年累月,经常摸索其生长形态才能做到这一点,这也与他那千百幅速写、素描、油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想到这里,顾思哲对苏谦的敬佩又多了几分,能做到这几点的人,实属甚少,就连自己也不能说是完全对写作投去了所有的精力。
顾思哲没有再看鸢尾的那一页,反而是合上书,重新浏览了一遍目录索引。
他在找茑萝那页。
很快,茑萝的图片就出现在了顾思哲眼中。
顾思哲看到这一簇簇玫红色的小花,还记得第一次见这个花是在禁区,那道黑栅栏上。
顽强的生命力,令人叹服,很快就爬满了整块栅栏,像是在和这个残酷的世界进行对抗一般。
顾思哲知道,就算是下了大雪,万物凋零,那茑萝的种子也会深深地融入大地,它的生命根深蒂固,等到来年又会在春日苏醒过来将自己的藤蔓慢慢延伸
无论是哪一种植物都有自己独特的生存方式,为了活着而进行残酷的斗争。
顾思哲转了转脖子,继续浏览着这本植物图鉴。
鸢尾和茑萝各画一张吧。
顾思哲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如果春节之后,接过池茑萝的话,一定要去池鸢尾的墓地拜祭一番,也算是了了自己一桩心事。
虽然从未谋面,但是自己的人生却因为鸢尾的死亡已经紧紧地和池茑萝的人生缠绕在了一起,能够和池茑萝相知,要感谢一番池鸢尾。
而顾思哲能够帮池鸢尾做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事就是查出池鸢尾死亡的真相如此罢了。
窗外的风再次入侵这个狭长的走廊,顾思哲起身终是关紧了这窗户,抱着图鉴回了房间。
比起鸢尾,顾思哲更在意茑萝一些,提笔画了一株茑萝。在画的过程中,脑中一个红色的小印记一闪而过。
顾思哲定了定神,他看了看眼前图鉴上的茑萝,难道是盯着看时间太久了,出现错觉了吗?
不,是笔下的画
顾思哲手中所握着的这支笔是一支七色的圆珠笔,所绘出来的是一小幅茑萝的圆珠笔彩绘,这个质感、这个色泽在哪里见过
顾思哲想起来了,是李清卓给池鸢尾写的那封信上的“邮票”,那枚迷你邮票,就是一幅圆珠笔的茑萝彩绘。
李清卓给顾思哲带来的疑点实在太多了,顾思哲都数不清究竟该从哪一点下手好了。
虽然,许久没有动过笔,但是效果看起来还是蛮不错的,顾思哲有些小小的自豪。
花了一整个下午,只画了一幅小小的茑萝彩绘竟让他如此的满足,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起来。
“这个,就当做是围巾的谢礼好了。”
等顾思哲喃喃自语完,外面的天色早已经漆黑一片。
顾思哲翻过这张彩绘,想继续画鸢尾的时候,却停下了笔。
犹豫了许久,还是没能再握起那支笔,自己没有苏谦那精湛的画技,有他,就足够了,还是把这祭奠的独特殊荣留给苏谦好了。
望着眼前空白的纸,顾思哲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