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传来打更人的声音,叶云舟听到已经三更天,连忙放下手中的扑克牌,示意众人行动起来。
燕决和叶云舟使用轻功飞速到达马车藏匿的地点,而夏执、红菱、兰儿、紫鸢便收拾了细软,他们悄悄离开叶府,分散开走,燕决和叶云舟驱赶着马车来到郊外的一处庭院门口停下,叶云舟从马车上跳下,站在门口望去,庭院清幽,颇有意境。
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白玉阶上满是那令人心碎的落英,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江南水乡般淡淡柔柔的雾霭,每一株花草在月色中沉吟,一进院,正中一条青灰的砖石路直指着厅堂。厅门是四扇暗红色的扇门,中间的两扇门微微开着。侧廊的菱花纹木窗开着,干净爽朗。廊前放着藤椅和藤桌,离藤桌三尺,花草正浓。原本荒疏的院落,竟在花草的衬映下显得生动质朴了些。墙外的高树上,间或着几声惊人的鸟鸣。墙面虽斑驳,但从墙上砖搭成的小窗和四周的装饰,仍可见其洒脱简丽的风格。屋顶出檐比较少,正是前些年在工匠间流行的制作样式 。
叶云舟走进院中,他对此地甚是满意,兴奋的回过头去望着燕决,大步上前双手握住燕决的手,上下晃动着,以握手之礼表达感谢,他一边激动的同燕决握手,一边感激道:“实在是太感谢了,这个庭院我太满意了,眼光真不错!”
“九月八,先别说这些了,先把紫鸢姑娘的母亲送进去安顿吧。”
“哦对!”
说着,燕决掀开马车底下的暗格,妇人正躺在里面,叶云舟将妇人背起,走入院中房间,燕决简单铺了床,叶云舟将妇人轻轻放下,燕决便伸出手指来帮妇人搭脉。
这时,紫鸢急匆匆赶来,一见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母亲便连忙扑上去。
“阿娘!”
叶云舟生怕紫鸢打扰到燕决诊脉,对着紫鸢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紫鸢识相的闭上嘴,泪眼婆娑的望着床上的妇人,屋内安静许久,燕决才将手收起,长舒一口气道:“紫鸢姑娘,你母亲伤势过重,失血太多,好在九月八帮你母亲吊住了性命,否则便是神医谷来也无药可医了,现下只要帮你母亲伤口上药,另外服用参汤便可。”
紫鸢听到自己的母亲没事,连忙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道谢。
“谢谢燕公子!”
燕决托住紫鸢将她扶起,客气道:“不用,要谢就谢九月八,是他把你母亲救出来的。”
紫鸢在原地怔住,听叶云舟说,不应该是他吩咐燕决将母亲救出来的吗?怎么会.....
她偏过头去,疑惑的望着叶云舟,叶云舟捻着掉落下来的发丝,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回答:“我这不是怕你担心......”
未等叶云舟说完,紫鸢便已经上前去抱住他,他一时之间不知所以,燕决见了也异常尴尬,紫鸢抱着他,他的双臂却不知该放在何处,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紫鸢附在他的耳边,轻轻道了声:“谢谢你。”
随后才抽出身来,坐在床上去照看母亲,只是一张白皙的小脸早已变得通红,叶云舟此时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能将燕决拉到一旁,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来交到燕决的手上。
“这几日便拜托你照料紫鸢母女了,我还有剩下的事情要处理,还要回到叶府,等会夏执他们过来,就让他们帮我把这庭院拾掇一下,我走了。”
说着叶云舟便打算推门出去,燕决抓住他的肩膀嘱咐道:“那你一切小心!”
“嗯。”叶云舟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庭院。
叶府内,叶秦氏和叶景修搬去客房住,叶秦氏早已梳洗完毕,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她轻轻起身,见到叶景修依旧在烛光前写字,对于傍晚的事情,她还有些不安,于是便打算起身去试探一番。
她从床上坐起,找了件外衣披上,随手帮叶景修拿了件外衣,轻声走到写字的叶景修跟前,默默将外衣帮叶景修披上,叶景修见叶秦氏还没睡,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只是口中平淡问道:“夫人还没睡?”
“夫君,你都还没休息,我又怎么好安然睡去。”
“晚上有点凉,还是回去休息吧。”
叶景修虽然这样说了,但叶秦氏不为所动,缓慢坐到叶景修书桌旁的凳子上,望着正专心写字的叶景修,娓娓道:“夫君,我记得从我们成亲之后,你便一直在练这个念字,还是没办法放下梦蝶夫人吗?”
叶景修听到梦蝶二字从叶秦氏口中说出,手中笔顿了顿,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练字,叶秦氏见叶景修不愿回答,深深的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夫君,你我成亲十余载,身为你的枕边人,我自是知道夫君的深情,只是夫君为何不愿回头看我一眼,难道我这十几载对你的付出,都不及梦蝶夫人的几年吗?”
“你想多了,我若是还念着梦蝶,何故要同你诞下城儿和宁儿一双儿女。”
叶景修的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叶秦氏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波动,也没能察觉到他对梦蝶的一丝丝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