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又伸手抚了抚红肿的脸颊,还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大口气。
她俩向来不和祖父亲近,如今终于肯主动来看他。
老人早已发现她肿胀的脸颊,本不欲多管闲事。
奈何她不停地伸手去摸,便顺口问道,
“蝶儿,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不小心磕着了?还是被蚊子咬了?”
楚若蝶凄摇了摇头,突然掩面抽泣起来,
“爷爷,这是被长欢打的。她如今性情大变时不时发狂动不动就打人。爷爷,我担心她伤着您,您可千万不要见她啊。”
老人脸色一沉,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而骇人。
那个痴痴傻傻却性情单纯善良的孙女儿,自从她陪葬夜逃回府那夜见过她一面后,他已经好久未曾见过她了。
这几日他问过青山,青山只说她挺好的,让他不用担心。
老人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日夜晚少女口齿伶俐的模样来。
“长欢一向单纯善良,怎会平白无故打你?”
楚老将军靠在靠枕上,语气冷淡。
楚若蝶被他充满杀气的眼神吓得心神颤了颤。
这个老不死的,到现在还在袒护那个二傻子。
青山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生怕若蝶将长欢被逐出家门之事透露出来。
他一直想方设法瞒着老人,便是担心他受不了长欢被逐出家门的打击。
他祈求地望着楚若雪姐妹,语气中带着哀求,
“小姐,时候不早,主人要休息了。”
楚若雪对他的暗示置若罔闻坐着纹丝不动,还给楚若蝶递了个眼色。
楚若蝶立刻会意,楚楚可怜柔柔弱弱地掩面啜泣,
“爷爷,您可要为孙女做主啊,嘤嘤嘤。楚长欢以帮助玄夜王爷治病为由,在夜王府招摇撞骗装神弄鬼,爹爹担心她拖累楚将军府便苦口相劝,哪知她不但不知悔改还辱骂爹爹。爹爹一气之下便将她逐出家门,断绝了父女关系。我和姐姐十分担心她,便去夜王府看她,顺便劝她不要行骗。哪知她根本听不进劝告,还因此而打伤了我……”
楚若蝶边假装哭泣,边偷偷看他,眼底闪着恶毒的笑意。
楚老将军干瘦的身躯猛地一抖,脸色一下子变得灰败。
抖着花白的胡子,声音干涩地问道,
“你、你说什么?她、她被那个畜生逐出了家门,还、还断绝了父女关系?”
青山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上前声泪俱下道,
“主人,您千万不可置气,等您好了,再将她接回来就是。”
楚若雪扯了扯楚若蝶的衣袖急忙站起身,示意她快走。
楚若蝶见目的已经达到,继续添油加醋,
“爷爷,楚长欢如今死皮赖脸赖在夜王府招摇撞骗。还好爹爹将她逐出了家门,否则王爷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要连累整个家族?爷爷,爹爹大义灭亲做的没错。爷爷您有所不知,爹爹还将我娘扶正,我和姐姐都成了楚将军府的嫡女。您为我们感到开心吗?”
楚老将军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瞬间变得苍老而虚弱,嘴唇颤抖老泪纵横,
“好,好,好!楚承运,你可真是本将军的好儿子。我怎会生出你这等畜生?”
他喉咙咯咯响了数声,猛地仰首喷出数口鲜血,干瘦的身躯直直向后倒去。
青山肝胆俱裂,抱着老人泣不成声,
“主人,您醒醒啊,主人,您快醒醒!”
楚若雪姐妹吓得夺门而逃,却和进来的楚天赐撞了个满怀。
楚天赐急忙跑进爷爷的卧室,一看之下忍不住哭喊起来,
“爷爷,爷爷您怎么了?爷爷……”
本来好好的老人栽倒在床,牙关紧咬不省人事。
青山握着老人枯瘦的手,和天赐一起绝望地放声大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