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做好。
陆缺到了木匠铺,余尽春便先说了此事,让他借辆牛车,将桌椅送到石录村去。
人生大喜,主人家难免封一两钱喜包。
陆缺当然乐意。
准备妥当,赶车出了锁龙镇,沿路看着秋稼景致,悠然而行。
不一会儿到了郊野荒地。
后面忽然响起车辐“吱吱呀呀”的响声,和铁镣碰撞声音,回头瞥了一眼。
四名锁龙镇公差正押着、囚禁八臂夜叉的囚车过来,祝百寿也在其中。
居然同路?
这倒也不奇怪。
其实“石录”二字,乃指铜矿,石录村便是因村北有座铜矿而得命。
像八臂夜叉这种穷凶极恶之徒,到了锁龙镇,通常都会被发配到铜矿矿场去做矿奴!
一生不能翻身,直至劳累到死。
看囚车过来,陆缺很识趣地把囚车拉到路旁,让出了道。
寻常百姓也得给办事公差让道,何况罪民?
祝百寿公务在身,没有多留意陆缺,只是从跟前经过时候,有意无意地打了声招呼。
“小陆,又去送去木匠活。”
陆缺拘谨地贴在牛车边,点头回应。
随即。
祝百寿等四名公差,押着囚车走在了前面。
囚车里的八臂夜叉派头十足,坐囚车犹如坐轿,背靠木栏栅,闭目养神,身躯随着囚车颠簸上下摇晃,又走了半里,睁开眼,惬意地打了个哈欠,四顾周遭环境。
一片郊野荒僻,渺无人烟。
似乎……距离村镇都尚有不近的路途。
八臂夜叉看了看,又斜眼打量四名公差。
祝百寿用刀鞘猛拍一下木栏栅,震慑八臂夜叉,又喝道:“老实点!”
八臂夜叉豹眼一横,“芝麻大点的公差,官威倒是不小,这又是要把老子押到哪儿去。”
死囚徒这么横?
祝百寿也不惯着,将刀伸进囚车里,手腕转动,“啪”的抽在八臂夜叉脸颊,留下一道红印子。
挨了一击,八臂夜叉却纵声大笑起来,目露凶光,死盯着祝百寿,那眼神似乎要将之撕碎了,生吞下去。
“打得你老子好舒服!”
“真他娘变-态。”
“哼,哈哈哈……”
八臂夜叉笑声越来越大,如狂似癫 声音震得周围蒿草起伏不止。
囚车后荡起烟尘。
突然,“咔嚓”一声脆裂响动。
八臂夜叉竟震碎了套在双手与脖颈上重枷锁,木屑崩裂,如机簧强弩疾射,四散而开,嗖嗖嗖的钉在囚车的木栅栏上。
从缝隙中透过尖锐木屑,一阵暴雨梨花……
祝百寿等四名公差挥刀格挡,倒跃出两丈之外。
而双手得到解放的八臂夜叉,竟从囚车底部抽出一柄刀,“这两千两银子没白花,给老子准备的齐全!”
他撩刀而起,劲力激荡,将囚车彻底震碎。
下一瞬。
身形冲天而起。
在半空之中,挥刀下斩,一串明亮火星闪过,脚上的精钢铁镣已被斩断。
八臂夜叉彻底恢复自由。
他脚尖压住一根飞起半空的囚车木柱,身影飘落,稳稳地落在这跟木柱顶端,如站梅花桩。
“四个杂碎,谁先来送死?”
铮——
八臂夜叉手里的刀颤鸣了一下,似宣示灼灼战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