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提着一双黑色布鞋拿着一把木梳下了楼,这个时候的灵堂前面已经站了大批的人。
一眼看过去,之前在流水席上打牌的人站在最外围,而站在内圈的人则基本上都是闯关者。
兰泽扫视一周,目光停留在了左侧方的那几个人身上,这几人目光各异。
晏标看起很是焦躁,与她目光相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张秀雅像个连续熬夜了几个星期的上班族,神情颓靡,双眼无神,黑眼圈极重。
瘦子的左眼被纱布包着,另外一只还完好的眼中的戾气怎么也掩饰不住。
袁乐乐则是一副见鬼的表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大张着,显然对方看到她是很意外的。
路行野在表现最是让人摸头不着脑。他太过于平静,脸上没有一丝出卖人的内疚,竟是又恢复了他才来到这里时的那种状态————眼睛无时无刻不盯在她身上,仿佛又成了一个一心一意监视他的嫌疑人的警察。
所以……她这是出来了?
“拿来了吗?”一个卷头发的人走了过来,“快给我!”
兰泽顺手把东西递过去,卷发往棺材下面拖出一个盆来,又倒了一些清水进去、放筷子、梳子、鞋子、油灯……
捣鼓一通之后,那个放乱七八糟东西的盆被重新放到了棺材底下。
卷毛说:“这是过桥灯,你们孝子贤孙要守好!不能让它熄灭。”
身边几个闯关者应了。
兰泽蹲了下来打量着棺材底下那一盆东西。
黑色布鞋被斜搭在旁边,三两根筷子漂浮在水里,一只小碗里扔一根不知为何材质的东西,火苗就噌噌噌往上燎。
再往前一点,就是塑料布制成的逝者肖像。
明明灭灭的火苗光芒照在上面,好像不管往哪个角度看,他都在笑。
兰泽心里升起的第1个想法是:周围这么多可燃物,会不会引发火灾?
“听说逝者是因病去世的,去医院检查的时候,除了肝脏,其他器官都有问题!”说话的人居然是张秀雅。
兰泽看着她没说话。
郑秀雅又道:“一开始是痛得哭喊惨叫,后来身体迅速衰弱下去,没办法动弹,也没办法入睡。
舌头萎缩,脸色发青,齿龈外露,全身水肿。
保持滴水未进的状态,整整拖了15天,最后喊了一声‘郑倩啊’就彻底离开了。”
张秀雅指着摆棺材的那个位置,“死前他就睡在那个位置,一捆草席,一床薄被,被屎尿糊的没法看,更没法闻!”
兰泽仿佛看到一个被病痛折磨的老人神志不清地睡在地上硬拖着一口气等待已逝多年的女儿来看望她的绝望与无助。
可兰泽却听过一种说法————人在临死前其实是很清醒的。
所以,或许那个被困在卫生间的女鬼曾经在他面前出现过?
兰泽:“他的几个儿子和女儿都不管?”
从张秀雅在表情里面,她得出了答案。
可悲哀的是,如果郑倩被困在炎黄通宝里面,那老人真是活着见不到,死了也见不到了。
兰泽:“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在平行空间里,你也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吧?”张秀雅道:“我在你之前很长时间就来到这里了,我知道很多信息。在这里只靠一个人的力量是没办法活下去的。不如我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