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朋拎了一壶酒来找江星,江星的宅子离他家不远,驾了马车很快就到了。
“陈先生来了?我们老爷在屋里呢!”门童笑嘻嘻的,很是惹人欢喜。
“靖西,江公子还年轻,你总老爷老爷的叫,小心其他贵女以为你家公子是老头子,望而却步。那你家公子可就要孤寡终老了!”
陈朋哈哈大步往前走,一看就是经常来。
“怪不得出门在外的时候,公子总让我叫他老爷,说是听起来比较有威严。没想到,还有这茬子缘由。
哼,不过,公子有得头疼了,自从神医来了镇上,公子时常被拉出去应酬。据说,不少富人家的小姐还在路上堵人呢!”
靖西说的话,江星一字不漏的听到了。
“陈朋,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不守着你的书局,到我这打秋风来了?”
江星明显心情不好,语气也格外冲。
“我可是有两个消息要讲与你听,你要是不感兴趣,我就回了。”
陈朋作势要走,江星丝毫不拦。
“江星,跟你做朋友无趣,无趣,着实无趣的紧。”陈朋看江星纹丝不动,只能自己又拐回来。
“你是想说,蒲城县令的事儿?你不是破书局干不下去了,让我替你谋个缺吧?”
都知道,钱连废了,不可能再调去蒲城。
“也不是不可,你知道的,我也是榜上有名的人。要不是没后台,又不喜官场,蒲城的县令还是能胜任的。”
陈朋一改往日的耿直,也打趣起来。
“你,”江星没想到,陈朋竟然有心情开玩笑,还真是心情好了。
“莫不是你的破书局,有了什么转机?”
江星一下子猜中了,陈朋也不藏着掖着。
“什么我的破书局,难道当初不是你怂恿我的吗?说什么官督私办,怎么着也沾了官字。日后若想升迁,你必全力周旋的?
不过,我的书局,迎来了一个大单。”
陈朋神神秘秘,说了大概,但是没说写的内容,只说了那人是他的相好的。
“别,你可别,拿我的腰牌就是我相好的?你可别害我了!那可是沈俊的红颜知己,我上回不小心让贼人钻了空子伤了她家孩子,才给的腰牌,赔罪。”
江星说着,拿过陈朋手里的酒。
“最近新开的月牙酒,可真是去天边的清泉,冷冽清香啊。这可不好买,每日限量的”。
江星眼神一闪,知道这是沐娘子的酿的酒。拿过来,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果真是好酒。
“要不是我夫人不喜我饮酒,我才不舍得跟你这酒鬼一起喝呢。不过你说那妇人是沈大人的红颜,可是玩笑话?”
陈朋平日里有写话本子的喜好,若真是有这一茬事儿,那他立马能构思出,一本脍炙人口的话本子。
“你可别想,你也知道沈俊呆板,他要是知道我们拿她当茶余饭后的谈资,估计我俩也要伤筋动骨一番了。”
“非也,非也,江公子不知道后日的赏花宴吗?可是沈大人府上举办的呢?要不要届时我们一起去凑个热闹?
沈大人一反常态,估计也是为了心中红颜,多个画本子,多些风流韵事,又有何尝不可?”
果然不出陈朋所料,等江星拿着手稿去找沈俊的时候,沈俊果然是笑的神秘莫测。
“嗯,不错,不错。说这女子是九天玄女坐下的侍女,打坏了心爱的发簪被打下凡间。不过这书生,竟也是木讷,那么久才追到心爱的女子。”
江星看沈俊看得津津有味,竟然还品头论足了起来,就知道有戏。
“那,我就让陈朋刊印去了。虽然这画本子不是正统,但是有些百姓看了能多识几个字也是不错的。”
还配上了图文,陈朋果然才华不错。
“我记得那陈朋,跟我们是一届考的科举吧。你向来与他交好,不知他可有兴趣,整治一下乌烟瘴气的蒲城。”
沈俊记得陈朋,榜上有名的。其他的也记不清了。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林乾不是好相与的,你觉得调令的事,他会松口?”
林乾就是云水城的府尹,几个人也都知道,林乾是某人的心腹,所图谋的并不简单。不然,也不可能任由人把云水城弄得民不聊生的。
“他估计最近也会自顾不暇,吴皓那边已经把银矿的事儿报上去了。估计过不久,皇上就有新的口谕。
林乾知而不报,跟蒲城府尹勾结,这两城,可是边陲重地,可由不得他们这样。”
江星一愣,没想到,现在沈俊话那么多。现在阳城那边,几位皇子动静可不小,也是内忧外患。
“嗯,我知晓了。我也只是传话,至于陈朋,性格执拗的很,成不成还要看他自己。”
江星说罢,先去了陈朋家里。
陈朋过得清贫,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今年都十岁了。
“江叔叔可是来找我爹喝酒?我爹说书局这几天忙,还让我待会儿去帮忙呢。”
陈文长得像他娘,性格却跟陈朋很像。正直而又固执。
“陈文我今日有要事,不过是找你娘的。你也可以来听听,你已经是大孩子了。”
陈文看江星面带喜色,知道是好事,也明白江星这样,也是为了避嫌。
“娘,江叔叔来了。”陈文喊了一声,跟江星就在客厅里喝茶,等着荀氏。
“江兄弟,今日怎么得空来了?我给你整两个菜,待会让陈朋陪你喝两杯。”
荀氏温婉大气,也是小官之女。只是嫁给了陈朋,一心一意过日子,丝毫不肯接受娘家的接济。
清贫苦寒的日子,让她贵女的面容上,也多了许多衰败之色。
“嫂夫人,打扰了。今日来,我有要事同你商量,文哥儿也可以听听。”
荀氏一听,连忙坐在一旁。她知道,江星没少明里暗里接济他们。就连文哥儿的束修,也是他给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