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阴霾散去，方长清和方家的长老们返回府中。

他们无一例外都很狼狈，衣衫不整，伤痕累累。但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比起死人，他们最起码都还活着。

这时，方林历经整晚激战后，也回来了。

无尽杀意自方林踏入府门那一刻，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

此刻他浑身染血，一头黑发散乱，漆黑的瞳孔中泛着冰冷的杀意，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这是经历过尸山血海后的煞气，只有久经杀伐之人才能拥有。

方林重活一世，前世积攒的杀气在昨晚的杀伐中唤醒了部分，哪怕现在结束了，依然有杀气残存，来不及收敛。

府中众人在触碰到这股凌冽杀意后，纷纷惶恐不安，脚步不自觉后退。

方长清等人敏锐的察觉到杀气，倾巢而出，见到了方林。

一众高层皱眉，方林看上去比他们凄惨多了。

青色长袍破碎不堪，胸腹、后背、手臂和腿，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淋漓，几乎将他染成血人。

由此不难想象他昨晚上的战斗多么激烈。

方林抬起锐利眼眸，望向方长清和众长老。

方家共有十位长老，现只有六位，三长老、五长老、九长老和十长老不在，显然，他们都战死了。

倒是有点可惜那个十长老了……方林暗戳戳道，他对十长老感观还算不错，没想到他也去了。

有长老惊诧：“方林，你……”

不等他说完，方林就道：“我无碍，只是些小伤，伤不到根基。”

大家都有伤在身，急着治疗，匆匆对话几句就去丹房拿药。

方林看似伤势极重，但只是伤到皮肉，一颗愈肌丹就能尽数痊愈。

房间里，方林盘坐于蒲团之上，红光满面，愈肌丹在发挥药效，治愈着他身上被妖兽尖牙利爪撕裂的伤痕。

一柱香的功夫，他身上的伤就全好了，洗漱后换了件衣服，方林出府。

天方城沉浸在痛苦之中，温暖的阳光驱不散那一晚的寒冷。

房屋倾倒，地上尸体还未来得及清理，血水流出汇集在一起，形成一滩滩血色水洼。

人间地狱，不外如是。

方林踩过地上粘稠的血迹，目光古井不波，前世见惯了生死和杀戮，无数次在生死间徘徊，对血腥味毫无感觉，已经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