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意思是想要更多的支持?”雪无暇轻笑道:“您开出的这张单子,恐怕不应该给我吧,将军的后勤,不是应该大陈朝廷负责吗?”
一身便服的唐通看起来并不是一个粗鲁的武将,反倒是一身富贵的样子,不管是这件可以让普通人家吃上一年的锦袍还是腰间四指宽的玉带,无一不在彰显着主人的财力。
“若是朝廷能拨下来,本将自然不会打扰雪姑娘了不是?”唐通往太师椅后面一靠,从桌上抄起两个晶莹剔透,温润淡雅玉球搓了起来。
“哦?将军领十万大军,代大陈天子攻伐高棉,难不成谁还敢短了将军的钱粮?”雪无暇看了一眼唐通手上的玉球,上好的夏国钟山玉,要是做成首饰,哪怕是富贵人家都要当做是传家宝,想不到被这个武夫做成了直径两寸的玉球,简直是暴殄天物。
“短了本将的钱粮倒是不会,只是雪姑娘,本将也是要花销的人,光是朝廷拨下来的钱粮,可是远远不够,毕竟做官到了本将的位置,不仅仅是下面的儿郎们想吃口干的,上面也有很多张嘴等着本将去喂啊。”
唐通一边搓着玉球一边缓缓说道:“虽说本将也算是替大陈镇守这六州之地,可这六州,不仅仅刚刚被高棉贼人大肆劫掠过一番,你们清河也捞了不少好处,本将可是听说,这祥云省的人口都要超过战前了,这里面大部分可也是大陈的子民。”
唐通顿了顿,继续说道:“别的不说,哪怕本将不顾引发民变大肆搜刮,这残破的六州,也刮不下几两肉来,自然只能指望清河,指望雪姑娘你了。”
“唐将军说笑了,清河可至始至终没有拐骗过一个大陈的百姓,就算祥云有个把个大陈的百姓在讨生活,您知道的,也都是逃难过来的,苦命人,我们家伯爷宅心仁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给他们一口饭吃。”
雪无暇当然不会把陈朝百姓迁移到祥云的责任给认下来,用林海的话说就是:饭我们可以吃,但是吃完了一定要抹嘴不认。哪怕我嘴角还挂着饭粒,但只要我不认,他们就不能从道义上指责我,有本事派兵来打啊。
“不过唐将军啊,您要是想要些许铁甲兵器什么的,小女子还能给您想想办法,您直接要粮食和药品,呵呵,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我们还指望着从大陈采买呢,怎么可能拿的出来呢?”
雪无暇捻起一块雪白的杏仁糕轻轻的咬了一口,说实话,这唐通打仗虽然不算厉害,但也不差,但这生活品质,啧啧,确实高,这样的糕点哪怕是自己回到清河述职时,伯爷都吃不上。
“本将是需要粮食和成药,但雪姑娘怎么弄来的,本将就管不了了,再说了,那个叫什么信约突的,不是想和本将谈谈生意么?谈生意,总是要下点本钱的嘛。”
唐通并未理会雪无暇的推脱,说实话,也是他现在和雪无暇打交道多了,算是有了免疫力,若是刚认识那会儿,只要雪无暇放下身段撒几个娇,再不济深深弯腰给他倒上一杯茶,唐通怕是就顶不住了。
毕竟在这个年代,不管是柔弱的,听话的,乖巧的,伶俐的女子,他唐通都见得多了,但如同雪无暇这般,被委以重任,英姿勃发,甚至还有一点点手段狠辣的女子,着实是少见,若不是当时雪无暇第一时间把软剑放到了他的脖子上,当初他就有收了雪无暇当外室的想法。
当然,唐通也不是一个精虫上脑就不管不顾的人,那样的人哪怕是出身再高贵,也走不到他今天的位置。所以一旦开始正式谈生意,唐通就会开始搓他的玉球,玉球温润的质感不断刺激他的手心,让他保持冷静与平和的状态。
“哟,唐将军您倒是打了一个好算盘。”雪无暇其实早就知道唐通是什么意思,但她得等唐通主动说出来,毕竟这笔生意很大,要谈的时间还很长,总不能让自己落了下风。
“可您这边价码高,人家信约大人那边的价码也不低啊,您要的这个数,信约大人可不见得能轻易松口。”
“哦?”唐通一下子来了兴趣,身子往前探了探,道:“这么说那个信约突,还真的回信了?”
唐通之所以有此一问,就是他一直觉得清河搞的这个事情不能成,虽说交战双方联合起来做生意,自然是无本万利,但双方缺乏做生意的基础互信,而这个雪无暇,说实话,如果不是看在清河生铁的份上,他也没太大的兴趣去谈,当然,若是谈点别的就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