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夫妇直至第二日傍晚,才知道刘震岳遇刺之事,当下便急匆匆赶回白马庄上。
此时刘震岳已经将病榻搬回了别墅之中,而且为了方便幼娘照看,把裴烈也接了过来,两个难兄难弟躺在一间屋子里,幼娘自然就顺理成章的也搬进了别墅,能与佳人共处一片屋檐之下,让刘震岳想起来心里就痒痒的。
从济州传来的公文里,知道领军前来之人是秦明和黄信,刘震岳心中就忽然想起一件事。那慕容知府是个薄情的,若是秦明败了阵,恐他会对其家人不利。在原来的轨迹中,只是听到秦明反叛的谣言,都未问明白,这慕容就把秦明一家老小都杀了,现在却不得不防。
正好张青夫妇就在眼前,刘震岳就吩咐二人,带百十好手潜入青州,在秦明和黄信府邸旁伏了,若是事有不对,立刻将人救出,又让曹正点起五百兵丁,于青州城外接应。三人领命去了,刘震岳才放下心来。
却说那霹雳火,此时已经到了济州。大宋朝的规定,便是大军过路,遇城池便要绕行而走,怕得是扰了城中百姓,也防备统军将领反叛趁机侵占城池。
秦明领军绕城而走,本以为又是凄凄凉凉的在城外驻扎了,不会有人问津。却不料刚绕至济州城北门,便见济州知府刘老大人已经带了许多百姓,在那里迎候。
秦明急忙甩蹬下马,疾步奔至刘海川面前,拜下道:“末将领军过境,本就给老大人添了许多麻烦,怎敢让老大人亲自迎候?”
“秦将军是为平定贼寇而来,老朽前日里护城不利,以至于府库被劫,现在秦将军大军至此,便是为老朽找回脸面,老朽怎能不殷勤相迎?”刘海川扶起秦明,诚恳道。
秦明是个直脾气的,见刘海川给足了自家面子,从身后百姓带着的颇多的犒军之物,便可以看出这位老大人的诚意。便仗义执言道:“守卫城池乃是我辈军人之事,那张都监吃空饷喝兵血造下的恶果,怎能让老大人承担恶名?”
刘海川感激一笑,却是抬手止住了秦明的慷慨直言,“不去说那些烦心事。”再往身后一指,“城中百姓听闻将军乃是征讨梁山贼寇而来,都要出来犒劳,我也便没有阻拦。此时百姓盛情难却,秦将军便受了他们的好意罢。”
秦明闻言拱手向百姓们称了谢,便吩咐黄信将犒军之物都受了,这才压低声音问刘海川:“老大人,日前公文中,末将提到的那粮草之事,不知老大人可备下了?”秦明面上有些尴尬,实在是这慕容知府太也小气,才让自己刚到客地,便开口讨要钱粮。
刘海川却捋须一笑,爽朗的答道:“秦将军放心,粮草都已经筹备得,将军只管放心剿匪便是,大军的一应支用之物,只管来找老朽讨要。”刘海川心说:“把粮草给了你,也不过是倒个手又回了我儿震岳那,自然是你要多少便给多少。”
秦明不知其中细备,此时只觉刘老知府真是个一心为国的好官,“大恩不言谢,秦明唯有戮力向前,以报答老大人恩情。”秦明言罢,对着刘海川又拜了一拜,才返身整顿士卒去了。
在刘海川的支持下,秦明再无后顾之忧,也不在济州城外驻扎,只马不停蹄赶至梁山泊前,连夜设下营寨,便等来日交战。
秦明与黄信谈至深夜,都是担忧眼前的这一片水泊,没有水军协同,怎生过得去啊!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二人虽然久经战阵,却也是一筹莫展。
谁知第二日一大早,便有军卒传来喜讯。那梁上贼人,竟然出了水泊,大喇喇的在水泊前摆开了阵势,似是要与己方一决雌雄!
秦明闻讯,放下心中大石之余,又不禁咬碎钢牙,“大胆的梁山贼寇,竟敢如此轻视我秦明!?来人啊,取我狼牙棒来!整军迎战!”
不多时,官军便在营盘之前摆开阵势,秦明、黄信亲领五千青州军压在前阵,八千郓州兖州联军则被放在了后阵。
两军缓缓接近,在一箭之地各自射住阵脚,双方将领便打马向前。
秦明是个爆裂如火的脾气,第一个冲出阵来,立马两军阵前大骂道:“大胆梁山贼寇,竟然敢攻打州府,却不是作死?今日我秦明领天军至此,尔等还不速速下马受降?”
这边的跳涧虎陈达也是个一点就炸的脾气,闻言爆喝一声,拍马舞枪就杀出阵来。口中喝骂:“秦明匹夫,休要猖狂!看俺陈达来擒你!”
秦明一抬手中狼牙棒轻蔑一笑:“胡吹大气!便看是谁擒了谁!”一抖缰绳也催马上前。
二马相交,陈达使点钢枪照着秦明面门就刺!秦明手持狼牙棒往外一架,哐当一声,陈达手中那杆枪险些把持不住!身形也往一旁歪过去。
秦明趁机转过棒头,往后一甩就往陈达头上扫去。陈达听得恶风临头,急急低头来避,狼牙棒正中头盔上的红缨,一下就将陈达弄了个盔歪甲斜。
阵中杨志,见自家兄弟不是对手,便将弓箭取在了手中,打马往前走了几步,为自家兄弟掠阵。
陈达见一招之间,就被秦明险些爆了头去,不但未曾惊恐,反而激起心中忿怒!略略正了正头盔,便又拍马杀了回来,手中点钢枪使出十二分力气,对着秦明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