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几乎要照亮整片梦忆狭间的火光,给当时在里面的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名城作为直面天火出鞘的人,则是被无尽的威压压倒在地。
这并不是他胆小,而是高等级对低等级的绝对压制。
他艰难地仰头,想要捕捉到世良修也的身影,却只能看到绚烂到极致的火光。
世良修也被拟造出来点天火圣裁烧成了灰烬,但是那一抹火光却并未随着他的死去而消失。
“用生命,燃烧的火吗……”
赤冢名城艰难地顶着压力站了起来,嘴角溢出一抹鲜血。
内脏在破裂,骨骼被压碎,赤冢名城的眼睛也从迷茫麻木变得坚定。
“我不如你啊,修也……”
黑暗面与行月、泽川共同保护着黑泽,不让他被天火出鞘的热浪灼烧。
赤冢名城并没有感受到绝望。
一千多次的死亡,已经让他不再畏惧,左右也不过是一疼的事情。
“你为何如此坚定?为何总是坚持着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小小的赤冢名城问道。
“因为我不想做和他们一样的人。”
小世良修也坐在高脚凳上,晃悠着一双小短腿,眼睛却望着不远处研究员手里还在滴血的长棍上。
与他们一般的少年少女哭嚎着,挣扎着,在深渊中被同化,血肉化为怪物,最终被黑暗吞噬。
赤冢名城站起身来,张开双臂,坦然地迎接自己的最后一次死亡。
灼热的火焰吞噬了他的身形。
灰飞烟灭。
而在天边,一道身影悄然出现。
“惊喜……变数……”
……
“芥川前辈。”x2
“啊,是你们呀。”
正在穿防爆服的芥川原扭过头来,就看到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个。
“这次又得麻烦你们俩了。”
“哎,别这么说,芥川前辈可是我们的前辈啊,哪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萩原研二摆摆手,笑嘻嘻地凑过来:“芥川前辈知不知道我们今天又要去哪儿拆炸弹呀?”
“米花町那儿又有人放了炸弹……哎,我为什么要说又?”
芥川原挠了挠头,很快又把这个想法抛诸脑后,将头盔扣在脑袋上。
想不通就不想了呗。
他们爆处组的警官做的是最危险的事情,朝不保夕、与死亡共舞,这种情况容易养出看得很开的粗神经组员。
比如他芥川原,他甚至能做到看完被炸弹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之后,在西餐厅里对着同样血渍呼啦的牛排大快朵颐。
“不管那么多了,活着回来,请你们吃烧鸟。”
芥川原笑眯眯地拍了拍二位警官的肩膀:“走吧。”
……
今天是和平的一天。
带着口罩的安室透放下手里的枪,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有些复杂地看着面前已然失去生息的尸体。
不过这种神情只持续了一瞬间。
在身后传来说话声的时候,他就把眼神收了回去,换上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他转过身来,无所谓地说道:“现在目标死了,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撤退吧。”
竹叶青嘴里叼着一根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波本你想不想吃牛排?五分熟的,我请客。”
“我没问题。”他耸了耸肩。
“行。”
他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只留下波本一双眼眸微眯,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
“你……还好吗?”
不知何时,躲藏在暗处的青年显现出身形来,只不过他的脸不是我们所熟知的任何一个人——平平无奇,毫无新意。
但是安室透和他很熟。
“我很好。”
“……你在说谎。”
他盯着安室透露在外面的眼睛,低声说道:“你在后悔。”
“后悔有用吗?我们做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干净的活,人都死了,后悔能把他从地府里拉回来?”
“那你可以回来。”
“靠山山倒靠人人倒,我不能依靠任何人,而且我身上还有任务,临阵退缩不是我的风格。”
安室透注视着他:“你在那儿好好的就好,至于其他的事情……”
他顿了顿,有些森冷地开口:
“交给我来解决。”
……
搜查一课最近很清闲。
伊达航看着不远处一群男警官偷摸围观佐藤警官与高木警官暧昧场景,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姨母笑。
再过段时间就到了自己要和娜塔莉订婚的日子了,然后等她来了东京,他就可以正式与她结婚……
未来的日子,还真的是让人非常期待啊……
“也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样了……”
他们六个人每段时间一次的聚会,只有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那两个家伙从来没有出现过。
虽然他也知道,这两位公安警官是在执行机密任务,不能与他们见面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但是伊达航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他真的很想亲手将自己的订婚和结婚请柬交到所有人手里,无论是自己的亲人,还是与自己关系好的同学们。
尤其是那五个人。
可是……
“他们好像都在瞒着我什么……”
被排除在外的感觉总是不好受的,哪怕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也只是为了保护他而已。
用世良修也之前说的话来说,那就是——
“你一个有家室的人,就别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了。”
有家室。
呵。
的确,他是做不到抛下娜塔莉和他们几个人一块儿去面对危险,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做不到。
“明明这几个人也不是什么了无牵挂的人,却总是把我这个有家室的人排除在外……”
伊达航攥紧了拳头,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虽然知道他们这几个家伙是为了自己好,但是真的很想把他们都揍一顿怎么回事?
“明明我也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却总是将我保护在身后……”
难不成他警校第二名的名头是摆设吗?
比不过降谷零和世良修也那两个牲口,其余的三个人他伊达航还不是手拿把掐?
“有空得严刑拷打他们一下。”
……
“亚历山大还在英国?”
“贝尔摩德也在。”
“这样吗……”
拥有一头茶色头发的白大褂女性坐在唯有白色的实验室中,手中拿着记录本,聚精会神地观察着被关在玻璃盒子里头的小白鼠们,时不时动笔写下几行字。
而在她身后,则站着一个老年白大褂,满脸褶子,一双三角眼透露出一抹阴冷,像是一条藏在草丛里的毒蛇。
“不过要我说,亚历山大的人根本就抢不走雪莉大人您的实验室,基因实验和APTX-4869根本就是两个实验项目,而后者一直由您的父母负责,现在交到您手里,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百加得。”
她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老头的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