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夏还是面无表情地淡淡道:“没事儿。”说完,转身就走。
王初暖忙捡起地上的塑料袋和雨伞跟上,虽然这山路只有一条,但下到田间,该往哪儿走,她全然忘记了。
山路走到一半,到了石板铺成的阶梯上,王初夏站住了脚,右手指着一个方向,自顾自说道:“那间房子就是我……你家。”
王初暖自然是知道这句话是对她说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间一层小平房,顶上的绿色应是长起来的杂草,窗户有几处没有反光,应该是玻璃已经碎裂。平房的右边有一间小的瓦房,墙没有全部封起来,应当是养殖家畜的地方,两扇门,其中一扇已经不知所踪,另一扇也半挂不掉,岌岌可危。一米多高的院墙,也有几处脱落倒塌。
老人们常说房子要有人住,有人气,才不会倒。那座房子常年无人居住,已经破败不堪,被周围白墙黑瓦的两层小洋房衬得更显凄惨,苍凉。就好像衣衫褴褛的乞丐到了金碧辉煌的皇宫,站在锦衣华服的众皇子中间,弱小又无助。
王初暖看向面前王初夏的背影,不知道此时该做出什么反应,那个地方很陌生,她只觉得不是人待的地方,但那里是王初夏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她不知道那是怎样的生活,也不知道父母对她如何,虽然自己体会到的亲情,也不尽如人意,但自己确实没有过过一天苦日子。她那五年辗转各处,寄人篱下的日子,该是很苦的吧。
王初暖收回目光,只能淡淡道一声:“哦!”
王初夏应当也是没有要等她回应的意思,继续往山下走。由于脚底累积了很多湿泥,在光滑干净的石板路上,也不敢掉以轻心,几次出溜打滑,王初暖伸展双臂才能保持平稳,所幸雨也不下了,干脆收了伞,双臂展开朝前走着。
王初夏上山下山都走的极稳,鞋上沾到的泥土也不多。王初暖心道:“自己一直跟着她的脚步,也没有乱走,为何我的鞋子不成样,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
到了稍微宽敞的水泥路上,衣兜里的电话响起,掏出一看,是江林的电话,还有几条他发来问 <好了没?>,<我现在出发去接你合适吗?>,<你们那儿具体地址是哪儿?>
接起电话,王初暖把手机拿开了一些,江林在那头咆哮的声音也不那么吵了,他吼道:“王初暖,跟你交代多少遍了,发消息、发定位,你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你现在在哪儿?”
听那边发泄完,王初暖才敢把手机放到耳朵边,果然,江林每次打电话都是被气急,不耐烦的状态,她忙表示歉意,安抚道:“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才结束,我没看手机,马上给你发定位。”
江林语气生硬道:“快点儿。”说完便挂了电话,应当是等急了。
王初暖立刻打开微信把定位发了过去,生怕迟了一秒电话又过来了。
王初暖回头看了一眼那间房子的方向,被前面的楼房挡住,已经完全看不见,突然心中有些惆怅,这么算起来,还真是个孤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