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你赶紧下来!”
“妈的,一看就是不识人间疾苦的大少爷!你也配说这种话?”
“……”
完全出乎意料的走向。
白沅沅也愣了。
她是知道她哥哥比较正直,但没想到已经正直到迂腐的程度了。
或许愚笨来形容更为贴切。
面对激烈的民愤,白沅沅也有些头痛。
但眼看情况越来越失控,白沅沅不得不站出来,嚎啕大哭:
“我王氏一家,上至八十祖母,下至三岁稚儿,除了我与母亲,全都死于非命,如今,我母亲也已起了高热,我也无所挂念,亦无所牵绊了。”
“倘若明天太子还不能给我个说法,我便是拼了命也要拆了你这府邸!吃了你的肉,扒了你的皮!”
字字泣血,声泪俱下。
真真是闻者落泪,见者悲伤。
而且此时的白沅沅满身的风尘仆仆,早先白软精致的脸蛋,此时也灰扑扑的,满眼都是疲惫。
可信度不要太高。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掉了。
临走的时候还给暗一打了个手势。
暗一皱眉苦思片刻,僵硬大喊:“那便等明日,明日再不解决,我随着小娘子前来,一同拆了你的府邸!”
说完也转身走了。
第一个人走了,第二个人也走了。
于是剩下的人不由开始思索同一个问题:那他们要不要也离开?
有人迈出了第一步,便会有人迈出第二步,于是每个人在撂下狠话之后,都纷纷离开了。
那几个人高马大的,看着不太寻常的人,也混在人群中悄然离开。
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孰不知早就被人盯上了。
白沅沅绕着几个巷子走了一圈,见没有人注意自己,便又绕了回来。
回来看见她兄长还木愣愣地等在门口,不由开口吐槽:“我发现大哥真是个榆木脑袋,也不知嫂子是怎么看上你的。”
白竹微也有些郁闷,说:“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他们不会被儒家经学致用那一套洗脑?对于他们来说,能够吃饱穿暖,让自己和家人过得好,便是最重要的事情。
至于你所说的那些救世之道于他们来说不过是高屋建瓴、纸上谈兵,没有半分用处。”
白沅沅宛如成熟的大人般,挺直了脊背,将一只手附在身后,另一只手拍了拍白竹微的肩膀,感慨道:“你啊,还是太年轻了……”
“那倒让我来看看,你是如何。”
平静又寡淡的声音在白沅沅的身后响起,那语气听得她悚然一惊,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