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一群巡逻弟子被这横冲直撞惊到,立即就想拦在他身前,金成文受过叮嘱,见穿着莱山宗弟子服的一群人要跟自己动手,达到执行要求,用着灵力朗声解释道:“奉化宗金成文前来领罪。”
巡逻弟子看着一脸无谓的金成文这么说,差点就一个踉跄,他是不是说错了?看这模样,也不像是来领罪的,更像是来问罪的。
金成文污浊的常服猎猎翻飞,一派高深莫测的立于宗门上方,宗内弟子抬头去瞧,怎么看,都像是来找事的。
大长老躺在血肉浇灌的木桶里,听金成文又来了,蹙眉烦闷,就要起身,身旁的三徒弟赶忙道:“师尊,二师叔在呢,这混不吝就让他老人家去处理吧。”
大长老赞同颔首,“你去跟二师弟说,打死算我的。”
三徒弟古怪的瞧着大长老,忐忑道:“这么说不太好吧,二师叔是真干的出来。”
“小小放了程光生路,又为我康复找来六阶妖兽的血肉,难道还能委屈她一直被苍蝇烦扰着?”
大长老见自家徒弟不把冯小小的处境放在心上,沉声道:“是我们一门对不起她,你该是做到最好对她的。”
三徒弟自然知道冯小小对自家师尊是以德报怨的,迄今为止她一丝错都未追究到教导人、师尊身上,更是体贴关切,但她也不是完全那么大度,他们一门也真的没有欠她那么多。
“可大师姐是死在她手上的!”
“她是死在冯小小手上的吗?”提到程菲儿大长老心头气血就翻涌不止,“她是死在自己手上的,难道你不知吗?”
见三徒弟不反驳,却也不认同,压了压出手的怒意。
“如果她在宗内行善积德,爱护弟子,她也会如程光那样,全宗大半弟子上书求情。”
“但她死的时候,你听到多少弟子在欢呼吗?我躺在殿内,那么远的距离,我都听得真真的。”
“她这是咎由自取,我早就劝过她,家里也事事都依着她,但她不知足啊!”
说到冯菲儿大长老心头没有惋惜,只有无边的不耻和痛恨,
“要不是她,程光怎么会犯下如此大错,要不是程光在宗内一直兢兢业业,爱护弟子,多次为同门出生入死竭尽全力,程光的命早就没了。”
“徒弟啊!”说到程光,大长老心情变得五味杂陈,“不是为师偏袒程光,做人心里要有一把角尺,这尺对他人对自己人都是要一样长的。”
见三徒弟眸色恍惚着,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多少,大长老又是叹了口气。
“冯小小虽然不知程光之前到底做过多少付出,但见宗内弟子,掌门长老如此体谅,她为了我们重新定了角尺的衡量。”
“在身负血仇的情况下,愿意让程光改过自新,为我大陆百姓去出一份绵薄之力,她的胸怀是能掌事的。”
“你要向她学习,如若你真觉得那逆女一命换二十几条人命是相抵了,程光是可轻易饶恕的,那你心中的角尺该改改了。”
三徒弟猛的想起,那日冯小小不耐的离去,留下了句:“我也奉劝师叔,你觉得程光没错的想法很可怕!不要步了他的后尘。”
本觉得她是讥讽自己,但现在师尊也这般说,他竟有种,冯小小不想让他犯错后悔的好意。
“弟子,弟子!”三徒弟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我知你心里不服,为你师姐师兄委屈,但如果是我一门被景悟鱼灭了,你难道会因为他的功绩放过他?”
三徒弟一窒。
“你不会!我教过你的,一尺进一丈,你不光会杀了景悟鱼,还会把他一门送下来祭奠我们。”
“你会管那些师叔们和弟子们的求情吗?”
“你告诉为师,你会吗?”
三徒弟摇了摇头,此刻,她竟有些感谢冯小小的恩怨分明,和大度放过了。
“弟子这就去请大师叔为……她……主持公道!”
三徒弟缓缓转身,而后快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