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晚餐,清翎将原材料跟器皿拖进屋里,一个人忙开了。
要大规模地制作精油,首先要制作较大的蒸馏器,这需要一个可密闭加热的容器,再通过铜管导出,铜管还要置入冷水中冷却,冷水还必须建构水循环,不断降低温度。
有了上次提取酒精的经验,清翎做起精油提炼明显轻松了很多,再加上问陈傲楚要了各式的玻璃器皿及铜管,今晚清翎提炼精油的实验非常顺利,只可惜因为工具简陋,无法彻底密闭容器,明日要找陈傲楚打制一个铜罐,最好能用螺丝将铜管跟铜罐拧在一起,减少精油的挥发就更好了。
第二天一早蔡家两兄弟匆匆吃过早饭,就出门找人翻新大宅子去了。而清翎则将提炼出的少量玫瑰精油跟薄荷精油,装瓶密封,然后去了陈氏商行,直到到傍晚才坐着马车回了蔡家小院,拎着一大袋物件,又一头扎进小屋,连虎头拍门喊姨姨都没空搭理。
晚娘今日一大早就去了京城着名的锦衣坊,选了今年最流行的五彩缎,准备为清翎裁剪一套夹棉袄跟百褶裙。虽然清翎有一套冬装,但前日去皇宫已然穿过,再穿同一件恐为世家小姐们嘲笑,因此晚娘想为清翎再做一套今年流行的款式,帮清翎撑撑门面。
大兴这个年代虽然已有棉花种植,但是受产地跟产量的限制,即便是王公贵族,也是将棉花配合毛料使用。晚娘是缝纫的高手,小半个上午便裁剪出衣料,下半晌百褶裙缝制好了,晚饭过后,晚娘继续忙碌着棉袄的缝制。
缝好棉袄跟百褶裙,晚娘又缀上清翎带来的紫色狐狸毛,用多出的一点衣料缝制了一根腰带,再用金线跟紫线绣出大朵的辛夷花,整整一宿晚娘屋里的灯都没有熄灭。
第三天,哥俩一早又出门了。蔡煦跟几个护卫去了大宅子,蔡昶则趁中午午休的工夫也窜到大宅子做监工。清翎跟晚娘也是各忙各的活,一天没怎么碰面。
到了晚间,清翎的实验基本大功告成,陈氏商行制作的各类器皿也运到了。深夜降临之际,清翎终于组装好各式礼物,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准备吹灯入睡了,却发现晚娘屋里的灯依旧没有灭。唉,晚娘姐姐真是待人赤诚啊!尚未感叹完,小姑娘就打起了小呼噜,彻底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匆匆吃过早饭,清翎穿上新衣,系上腰带,晚娘又帮清翎画了淡妆,梳了一个京城流行的少女头,铜镜中的少女如堕入凡间的精灵,俏皮又可爱。
柳府的马车也到了,清翎坐上马车,晚娘派出了自己的丫环梧桐随身伺候,梧桐将装有精油、唇膏跟手工香皂的两个包袱挎在手上,谨记晚娘的交待,包不离手,人不离清翎。
爱穿紫衣的骚包蔡煦也骑上高头大马,马背上也装着一个包裹,奔柳府而去。
大兴皇帝自八月以来一直身体抱恙,因此王公贵族都不敢大摆宴席,聚会也是私下小规模,所有的马车都悄悄从后门入柳府花园,下车后由丫环领着顺右手边的长廊去往前厅芙蓉苑,男士则由小厮领着往西厅的演武堂去了。
进入芙蓉厅,恰见一身藏青色锦服的老夫人正与柳夫人袁紫衣小声交谈。柳夫人人如其名,一身紫衣,丹凤眼,柳叶眉,虽年近四旬,但依然美得夺人魂魄。六尾凤钗插于正中,一支华丽的珠钗斜插于鬓边,珠钗上缀着硕大夜明珠,贵气逼人。只是夫人的脸色略显苍白,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羸弱感觉。
清翎拜见过两位夫人,奉上自己的见面礼——一套黄花梨木装的护肤品。柳夫人本不在意清翎的礼物,一个乡下姑娘,机缘巧合之下被赐了县主之位,能拿的出什么像样的礼物?没想到一向持重的老夫人居然拉过清翎,询问过后,竟然直接当着大伙的面就打开了礼盒。
“清翎啊,这是精油吧?很贵重啊,你真是太破费了,你刚来京城,到处都需要钱,奶奶这里不需要你这么破费!”
“严奶奶,这个玫瑰精油,嘻嘻,是我自己捣鼓出来的,没花什么钱,纯天然,无污染,最是纯正了,您可以放心大胆地用,我这里要多少有多少。”
“啊,精油是你自己捣鼓出来的?”老夫人诧异地问道。
“是啊,我厉害吧?”清翎满眼都是夸夸我的神情,不要说老夫人,就连柳夫人也偷偷笑了。小姑娘很可爱,于是袁紫衣也打开了手中的礼盒,里面赫然放着一瓶精油、一盒珍珠抗皱霜,还有一管润唇膏和一盒手工香皂。
清翎见柳夫人也打开了礼盒,便走近两步,屈膝施礼后,笑着对袁紫衣说道:“夫人,您手上这瓶精油是从薄荷中提取的,薄荷精油除了常规调理皮肤的功能之外,还能提神醒脑和缓解头痛、牙痛等。我听说您偶有头痛,就特别为您制成了这款薄荷精油。”
老夫人听闻薄荷精油可缓解头疼,便开口道:“紫衣,你不妨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减轻头疼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