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太守再三解释,袁家祖母却依旧不依不饶,直言端茶送客。
袁公子跪下,祈求祖母:“奶奶,孙儿幼时,母亲就被赶走。孙儿一直不明白,母亲并未犯七出中的任何一条,为何仍遭祖母驱离?今日谢家前来验亲,祖母又百般阻挠,难道孙儿真的非袁家骨血?”
袁家祖母大怒,举杖而下,直击袁建绍头部,幸亏有武通判拦住了杖头。
袁建绍被激怒,平生第一次反抗了祖母,他向祖母磕头,然后抬眼坚定地说道:“奶奶,今日孙儿一定要滴血验亲,向上天讨个公道。若我确是袁家骨血,奶奶,我定会向您认错,但您需还我母亲一个公道。若我是谢家骨血,我仍会感激这么多年袁家的养育之恩!”
姚太守见袁家祖母仍旧不依不饶,也发火了:“今日本官前来,便是依法追查当年真相。袁老太太,你休要阻挡,否则本府定治你个藐视国法、阻扰办案之罪!”
官威之下,袁家祖母虽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她吩咐下人道:“既要滴血验亲,你们还不快去拿碗与水来?”
下人闻声,立马端上一只碗与一壶清水。
武通判办案多年,自是知道大宅门之内当家主母手段颇多,于是走到院内的井口,令衙役重新打水,洗涮了碗。
袁家祖母怒容满面,却也无可奈何。她见衙役用官府的量筒斟满了清水,又见清翎从腰中拿出盐包,准备与清水混合,便大声阻止道:“慢着,你们准备往清水中添加何物?”
清翎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袁家太奶奶,这是一种制剂,可以阻止血液滴入水中后迅速散掉,这样两个人的血液进入水中后,我们就能仔细观察它们是否会相融?”
袁家祖母狐疑:“你这个女娃儿太狡猾,连夷狄都干不过你,老婆子我信不过,焉知你不是捣鬼骗我那大孙子?”
“您不信没关系啊,找个人试一试就知道了。”清翎指了指刚才送碗和清水的丫鬟:“这位姐姐,你吃个亏,滴个血来试一下!”
丫鬟咂了咂嘴,无可奈何刺破手指,挤出的血水入干净的水中,血水立马就飘散了,入融了制剂的水中,则悬浮在水面之下,许久不散。
清翎又指向刚才给袁家祖母报信的下人:“这位老伯,您也试一试?”
老仆人哼了一声,却也不得不滴了一滴血入碗中,两滴血互不相融。
武通判令衙役再取水,重新试验。这一次,袁家祖母冲身边的嬷嬷递了个眼色。只不过这个眼神没有逃过清翎警觉的目光,她冲老太太一乐。
果然,当谢允能与袁建绍都滴血于水中之时,那个嬷嬷趁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水中,趁机靠拢,伸手入碗之际,清翎一把抓住她的爪子:“这位嬷嬷,您指甲里该不会是藏了明矾吧?”
嬷嬷大怒:“你这女娃,好不讲道理!我奉命来看看验血情况,你却倒打一耙!”
清翎龇一龇牙:“嘿嘿,您呀,也别慌骂人!”
武通判令人再拿碗清水,将嬷嬷的长指甲浸入水中,然后让嬷嬷的女儿女婿及孙子来验血,结果都不相融。
姚太守噗嗤乐了:“这位嬷嬷,看来,您家女儿也不守妇道啊!”
嬷嬷气得没法,只能悻悻退下。
武通判令人再打水验血:“再有扰乱验血者,以藐视国法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