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殇问道:“老祖宗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
老祖宗负手而立,笑道:“大好风景都留不住老夫,这冰冷的无情阁又何以让老夫止步?老夫只是得知孙孙你近来为情所困,特来指点。”
“说来这一切事情皆因你父亲太过固执,关于无情阁口口相传的:无情则刚强,无情则无敌,无情则长生。这些狗屁不通的话,不过是你父亲因自己一人恩怨而立下的,不然他又是从何而来,你又是从何而来?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横殇迷惑不解,凑到老祖宗跟前,问道:“是何恩怨”
老祖宗眼中几分惆怅,道:“想当初,你父亲也是一个痴情种,深爱着你娘亲,可是你娘亲将你诞下不久,就与另外一条花蛇有了奸情,你爹发现后,由爱生恨,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亲手杀了你娘亲和那花蛇,从那时起,无情阁便不留女子,更有了不可动情的阁规。”
老祖宗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横殇险些站不稳,好在宫主在身后扶住了他,他却有失平时的风度,狠狠把宫主推倒在地。
横殇黯然神伤,眼神空洞,满脸写着难以置信:父亲明明告诉他,娘亲是受了病不治身亡的,而如今……自己的娘亲竟是因偷情被自己父亲亲手杀死!这个真相太难以接受了。
宫主瘫坐在地上视着横殇,默默落泪,老祖宗瞧了一眼宫主,对横殇说道:“如今真相就摆在你眼前,痴情的人儿也在你眼前,作何选择,还由你心。”
老祖宗在面前一挥袖子,瞬间消失了,空中只留下一个回声:“唉!情伤魂,爱伤心,天下爱情十有九悲,碰不得,碰不得!老夫去也!”
横殇望着空中,老祖宗的这句话久久萦绕在耳边,他垂眉低眼,似是有所决定,将眼中两滴欲坠欲落的眼泪收了回去。
宫主踉跄起身,抓扯着横殇的衣袖,又哭又笑:“原来这么多年,我一直错怪你了,原来你是爱我的,原来……你只是被迫喝下忘情水忘了我,不过没有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重新开始,重新相爱!”
横殇不为所动,面沉似水,猛的一甩手臂,宫主重重摔倒在琉璃地上。
宫主跪行到横殇身旁,扯着横殇的青衣袍,脸上挂满了泪水,仰视着横殇,哀求道:“横殇,你放心,我千尘雪定不会像你娘亲那般,我会一心一意只爱你一个……”
“够了!”横殇双手捂着耳朵,整个人都在颤抖,一滴未见过天日的眼泪挂在了横殇根根分明的下睫毛上。
横殇眼神迷离,苦笑道:“即已相忘,何必再相识,又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这话像是把利刃扎在了宫主心上,泉涌般的泪水瞬间止住了,失望的摇着头:“相忘你忘了,可我没忘!你如此说,不觉得太自私了吗?”
横殇负手而立,闭上双目,淡淡说道:“既然我负你是真,你便动手杀了我吧。”
怨恨充斥了宫主的双眼,伸手现出了斩思剑,毫不留情的挥剑架在了横殇脖子上,寒光凛凛的剑刃触断了他耳边垂下的一缕发。
一旁的乌梢吓得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是好。
二人近在眉睫,宫主两条柳眉蹙成了一条,视着横殇上紧闭的双眼,微声问道:“你当真是宁愿死,也不愿与我重新开始”
横殇肢体上,语言上没有任何回应。
宫主冷笑一声,收起了斩思剑,悲切笑道:“哈哈哈哈!想不到我千尘雪竟然卑微到了这种地步。”
宫主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一边走,一边仰天大笑。
见宫主走远了,横殇才散下了架子,双手撑着桌子,眼珠遍布血丝。
乌梢上前关心,却被横殇一顿呵斥:“你出去!近日来不论是谁,我统统不见!滚!”
这般雷霆大怒,万年难得一见,乌梢不敢吱声,俯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