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想找马子良干票什么大事暂时按下不提。
但说陈家, 陈列回到县城之后,便将马子良传给他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父亲,也就是陈氏这一代的掌事人陈勉。
“你说马子良身边还跟了两个女眷?她们什么模样,多大年纪?”陈勉听完之后,眉头微微一皱。
“嗯,其中一个头上戴了闱帽,看不清楚年纪,另一个十八九岁的年纪,长得非常俏丽。”陈列答道。
“应该没这么巧,不太可能是她们。”陈勉来回踱了两步,口中喃喃自语。
他说话的声音非常小,陈列没听清,忍不住问了一句:“父亲,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这事为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为父要去一趟何家。”陈勉摆了摆手,没有多和他解释的意思。
“父亲要亲自去与何伯伯说税赋的事?”陈列一怔。
“嗯,咱青沙四大望族,同气连枝,相互守望,是早已定下的规矩,这事不和他们说一声肯定是不行的。
顺便去商量一下对付马子良的事,这个人简直阴魂不散,处处找咱们的茬,实在有点碍事。
若不尽快将他搬开,咱们几家说不定就要被他给搬掉了。”陈勉点了点头。
“父亲,和他们说可以,但在马县令的事上,我建议父亲多看少做。
五叔给咱们传过信,说了今上和太后的性格。
咱们状告马县令的事,哪怕状子到了陛下的御案前,陛下也不见得立即就会定他的罪。
毕竟咱们青沙不是什么穷困小县,这里有良田沃土,还有水陆码头,朝廷一直都很重视这个地方。
万一陛下因咱们的状子对马县令产生了好奇,直接派了厉害的钦差下来,咱们就麻烦了。”陈列下意识的多了句嘴。
他读书的天赋不高,年过二十才勉强中了个秀才,为人处事却颇有城府和手段。
看人也比较准,马子良给他的感觉,不像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你傻啊,咱们对付一个县令怎么可能会把状子捅到皇帝面前去?
若非他马氏一族在江南根基深厚,区区一个县令敢这么蹦哒,随手就捏死了,哪会像现在这么麻烦。
不过江南离咱们这还有近千里地呢,强龙不压地头蛇。
他敢在咱们的地盘上这么蹦,就不可能不付出代价。
放心吧,你爹我心里都有数呢,论对马子良的恩怨,属何家最深。
在对付马子良的事上,冲在第一线的自然也是何家。”陈勉轻轻捋了捋胡须。
马子良来青沙赴任的时候,身边足足带了几十个护卫,高调得很。
加上又是捐的官,以何、陈、郑、许几家的底蕴,想查他的来历易如反掌。
两日后,巳时中左右,马县令正在县衙的会客厅与阮卿商量那件大事,吴捕头匆匆走了过来:
“大人,不好了,黄屠夫的老娘来了,正在衙门口闹着。”
“钱婆子?她儿子的案子都已经定案了,她又来闹什么?”马子良一听,顿时头疼起来。
说起这个钱婆子,但凡认识她的人就没有不头疼的。
此人是个典型的滚刀肉,又凶又悍又不讲理,性情还十分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