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得是好,实际上一直到过了上元节乔瑛若都没找着机会报复回去,原因无他,崔珩不出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像他说得那样,整日里忙着读书学习,反正这些日子他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乔绩过生日也只是来露个脸便回去了,半点不给乔瑛若机会。
而到他过生日,乔瑛若干脆都没去,之所以这样是她觉得去了就等于是给崔珩低头,这样没脸面的事她才不干,况且当日明明是崔珩无礼在先,没道理要她先低头去讨好人家,做错事的却半点不知悔改。
就这样冷战了十多天,等假期一过,崔珩往太学一住,府里就没他这个人了,这下乔瑛若心里气鼓鼓地又不舒坦了,感觉自己气还没发出来,惹她生气的那人却不见了,想发泄都没对象。
她自己是越想越生气,就这样憋了好几天,好容易等崔珩休沐回来,终于在园子里遇到人了。
见是她,崔珩转头就叫砚台先走,等砚台走远了才开口:“有事?”
话说出来还是冷淡得很,乔瑛若听了心里不怎么舒服,但是眼见着人像是瘦了,圆领袍穿在身上瞧着都有些空荡,她心就又软了。本来想好的刺他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嘴巴抿了又抿,直到崔珩等不下去,话也不说就要擦身而过,乔瑛若心里一急,才伸手把他拦住。
崔珩停住,侧脸看向她,没说话。
乔瑛若心里又生气又委屈,仰着脸问他:“你干嘛不理我?”
说完话也没等崔珩开口,就继续说道:“才几日没见,你怎么瘦了?难不成在太学被人欺负了?”
崔珩低头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没有说出来。
“你说话呀!”乔瑛若最恨他不说话,心里急了,就上手推了崔珩一下,可她力气小,没推动。
崔珩站在原地动都没动,闻言只道:“说什么?”
“上回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所以才说了重话?”乔瑛若为他找了借口,说完又期待地看着他,想要他点头回答。
可崔珩半响没动静,只默默看着她,良久才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摇了摇头:“不是,珩心中所想,便是如此,还有姑娘送得画,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姑娘若无事,还是不要找崔珩了。”
“况且。”崔珩顿了顿,垂下眼继续说:“每日要好颜色地应付姑娘,崔珩只觉心中疲惫。”
才说完,乔瑛若抬手就在他身上捶了一拳,犹不解气,便又踢了一脚,崔珩也不躲,任她踢在腿上。可乔瑛若心里的火气不是锤一拳踢一脚就消了的,反而见崔珩不闪不避,有火发不出来,心里更气。
说话便口不择言起来:“还真把自个儿当人了,嫌我烦人?也不照镜子看看,不过区区一个外姓人,也敢对我口出狂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眼看着她哭,崔珩下意识想要给她擦眼泪,但是手抬到一半就猛地反应过来了,又急忙放下,最后什么也没做,就这样看着乔瑛若流眼泪,半响,默不作声地走了。
他走后乔瑛若却哭了半天,眼睛都哭红了,抽噎着回去,把玛瑙她们吓个半死不活,忙都追问发生了何事,可乔瑛若也不说,躲进屋里把门一关,也不让任何人进去。
好在她还有半分理智在,把自己关屋里之前没忘了叮嘱玛瑙不许喊人来,这才没把事情闹大了。
可任由乔瑛若把自己关在屋里也不是办法,玛瑙知道她不想太太和老太太知道了担心,就想把几位姑娘叫来,好歹能劝劝,不然任由她这么哭下去,惊动太太还在其次,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思及此处,玛瑙和石榴她们说了一声,就出去找姑娘们。
只是才出门,却看到崔珩在门外站着,不知来了多久,也不进去,玛瑙心里一喜,忙走过去说:“珩少爷可是来找姑娘的?正好,姑娘不知怎么了,从外头哭着回来,眼下又把自己关屋里,您快进去劝劝她。”
崔珩摇摇头,没动,“她哭,是与我起了口角。”
玛瑙一愣,问:“何事起了口角?”
崔珩却不回答,转而说:“终归她是不想再见到我的。”
听他这么说,玛瑙也无话可说了,她急着去找姑娘们,转身便要走,却听崔珩说:“别说我来过。”
“珩少爷进去赔个礼又如何?”玛瑙问他。
“算了。”崔珩说完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玛瑙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既是起了口角,当面说开不就成了,她们姑娘虽说娇纵了些,但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可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把话说明白,叫她听得都一头雾水,也不由叹了口气。
乔瑛芳过来时乔瑛若已经不哭了,正躺在炕上玩九连环,只是眼睛还红着,一看就知道是刚哭过。
“姐姐。”乔瑛芳走过去,在炕上坐下。
“玛瑙多事,把你叫来了。”乔瑛若扔下九连环,盘腿坐着。
“玛瑙也是担心姐姐,别说她了,我听到你把自个儿关屋里哭,都觉着难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