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雨后空闲,乔瑛若往老太太那儿跑了一趟,本来只是陪老人家说说话,谁知从她这里知道乔瑛荭病了,想起有些时日没见着七妹,乔瑛若回去时就又绕路去看了她。
回来时顺路经过崔珩那里,墙外面都能闻到一股药味儿,乔瑛若心里好奇,担心别是崔珝病了,便干脆不先回去,打算进去看看。
倒也巧了,院里秋石正拿着陶罐倒药渣,乔瑛若问她:“给谁煎的药啊?”
“给大少爷。”秋石说:“昨儿晌午在学堂淋了雨,回来就病了。姑娘怎么来了,快到屋里坐。”
乔瑛若有些意外,她还是头回听说崔珩生病了,平日见他身体挺好的。心里想着,乔瑛若已经朝屋里去了,不过崔珩不在堂屋,在里间床上躺着,茶月守着他,一面坐在榻上做绣活。
乔瑛若进去时茶月想起身,乔瑛若摆摆手示意她坐着,如此茶月便没有动,她再看床上,崔珩也没动静,看样子像是睡着了,既然这样乔瑛若下意识就放轻了步子,等走到床边去看,见崔珩闭着眼睛,听着呼吸声也很是舒缓,便确定他是真睡着了。
仔细想想,乔瑛若记得这好像是她头回见崔珩睡着后的模样,还挺新奇。
在床边看了会儿,乔瑛若过去榻上坐着,低声问茶月:“他怎么睡了?”
茶月说:“刚吃了药,捂着发汗呢!”
乔瑛若点点头,又问:“严重吗?”
“大夫说养个几日就没事了。”
正说着话,崔珩却醒了,人还没坐起来先猛地咳嗽了一阵,那声音乔瑛若听着心里就难受得慌,接着就听崔珩说:“水。”
茶月闻言忙把手里东西放下,她旁边几上就放着茶壶,只是还没伸手够到,乔瑛若已经先她一步倒了满满一杯水,两手端着快步走到床边递给崔珩。
见状茶月一愣。
崔珩看是她,因为嗓子干得难受,就没有说话,沉默着喝光了一杯水,嗓子的干渴还是没有缓解,他也不敢麻烦乔瑛若,就掀开被子打算自己下床去倒。
乔瑛若看出他想做什么,一把按住他,自己过去又倒了一杯。
那边茶月也从怔愣中回过神,见崔珩出了一头的汗,急忙过来拿帕子给他擦汗。
连喝了三杯水崔珩才感觉嗓子好受些,他心里奇怪乔瑛若怎么在这儿,却也没开口问,只从茶月手里拿过帕子在额头胡乱擦了几下,感觉差不多擦干净了,他摆摆手示意人出去,等茶月离开后他才说:“阿珝在我娘那里。”
“我不是来看阿珝的。”乔瑛若坐在床边翘着脚玩,边说边弯眉冲崔珩笑笑。
崔珩靠着架子床的门围子,问:“姑娘是来看我的?”
“不是啊!”乔瑛若实话实说:“我刚看七妹妹回来,从外面闻到有药味儿,就进来看看是谁病了。”
“叫姑娘见笑了。”
“什么见笑不见笑的,每年这时候府里都不少人生病,玛瑙也病了,躺床上都下不了地,你身体比她强,估计比她好些。”
崔珩听了直笑,乔瑛若奇怪道:“你笑什么啊?”
崔珩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我这回怕是好几日不能去上学了。”
“上学有什么好?”乔瑛若撇嘴道。
知道她素来不喜欢读书,崔珩也没有说什么劝学的话,只是看着她冒出细汗的鼻头,不知怎么就想起来这个时节最是闷热,从外面到屋里一冷一热的,能瞬间闷出一身汗,想着他忽然就没忍不住说:“我要入仕。”
这话说出来乔瑛若没半点惊奇,她也不是没想过,崔珩都已经考上举人了,不入仕才怪,别说是他了,就像乔纶和乔绅,读书不好不照样被逼着科考。
所以听完崔珩的话,乔瑛若只点点头:“那就入仕呗,说不得你还能考上状元呢!”
闻言崔珩笑道:“状元哪是那么容易考上。”
“你都考上举人了。”乔瑛若对他还挺有信心的,越想越有可能,没意识到就伸手抓住了崔珩的手,和他玩笑道:“日后你真中了状元,我也能跟人说叨说叨,说不得还有人托我说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