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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陈尚善家。
看着桌子越喝越激动,还在亢奋劝酒的一群老兄弟们,村长脑袋晕得厉害。
他晃了晃脑袋,让自己镇定一些,侧头看到害怕缩在他身边的安娃儿,村长想起身,想和长江告辞,带安娃儿回去。
但长江明显喝上头了,一手拉着他,一手给他倒酒,嘴巴也没停住,一个劲劝他继续喝。
桌上其他老头也在劝他,喝酒的喝酒,抽烟的抽烟,烟雾迷蒙,村长本来就不清醒的脑袋更晕了。
其实,他今晚没打算来长江家喝酒的,毕竟陈俊宇和他带来的一群混小子都在,要不是必要,村长其实不是很想和陈俊宇打交道。
但是长江先是给他打电话,陈尚善又亲自来请。
而且除了他,陈尚善还请了另外几个老兄弟,说是买了不少好菜,打算提前给陈长江庆生。
陈长江总共有五个孩子,前面四个都是闺女,好求歹求,才在四十二岁的时候得了陈尚善这个儿子。
如今陈尚善十八岁了,陈长江也六十岁了。
六十岁在农村算是大寿,需要大办,陈长江的六十岁大寿本该在半个月后,但那时候陈尚善上学回不来,所以只能提前给陈长江庆祝。
陈尚善是个孝顺的孩子,去年,也是他放假时用省出来的零花钱买了鸡鸭鱼牛等肉和好酒回来,邀请村长他们提前给陈长江庆祝生日。
和陈尚善去他家的路上,村长心里憋不住事,也直白问了陈尚善。
但是陈尚善并没有表现出半点心虚,看着安娃儿反倒都是愧疚。
说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原来每次他回家护过安娃儿后,他妈就会变本加厉虐待安娃儿,还说这也是他不敢再给安娃儿穿他以前的旧衣服、只敢给安娃儿穿校服的原因。
村长一听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气得骂了陈尚善他妈一路。
而提到陈尚善他妈,安娃儿也明显恐惧,颤抖得更厉害。
要不是看在陈长江的面子,村长都不想去陈长江家了。
此刻,村长的脑袋晕得厉害,他想给身边的安娃儿倒杯饮料,但是他实在没有这个精力。
对面,长江他媳妇还怨恨瞪着安娃儿,瞪得安娃儿恐惧万分,别说吃饭喝水,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村长不想在大喜的日子让长江难堪,也没法呵斥长江他媳妇。
村长推开陈长江和另一个老兄弟递过来的酒,抓着桌子站起来,“十、十点半、半了,不、不喝了,该回、回去。”
陈长江歪东倒西起身,抓着村长的手激动说:“回什、什么回,难、难得、高兴,今晚谁、谁都别回。”
“就是就是,”
“来来来,继续喝,”
一群老兄弟也开始劝村长,甚至还有人挤到他和安娃儿身边,抓住他不让他走。
安娃儿被挤到侧边的凳子,和陈长江的老婆就隔了一个人,他害怕得不行,眼汪汪无助看着村长。
村长注意到了安娃儿的求助,但是他根本走不开,甚至插不上话。
突然,原本在隔壁客厅招呼陈俊宇等人的陈尚善出现在门口。
“大伯伯,你放心和我爸爸、还有几个叔叔伯伯们一起喝酒,安娃儿有我照看着。”
不等村长说不,也不等安娃儿拒绝,将安娃儿夹在中间的两个老男人直接将安娃儿往陈尚善怀里推。
“好好好,赶紧把安娃儿带走,别妨碍我们哥几个喝酒。”
不等他们反驳,村长被一群老兄弟拉着灌酒,安娃儿也被一脸和善笑意的陈尚善拉着离开。
陈俊宇一群少年被安排在装修相对较好的客厅,村长一行人则在堂屋里。
堂屋和客厅一墙之隔,除了一直通过隔门饶有兴趣看着的陈俊宇,还有怨恨盯着安娃儿的长江的老婆,谁也没注意到,陈尚善没有把安娃儿带进客厅,而是带着安娃儿从大门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