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崔三还是忍不住道:“夏姑娘,我家主人其实不是冷血,您和他相处久了就会懂他?”
娘刚说完,又一个帮他说好话的。
她打心眼里就不想和他相处,若不是来看师父,她才不要见他。
看到夏姑娘怒气未消,崔三继续道:“我家主人只是心急,他心里装的都是他的手下,他的兵,没有与女孩子打过交道,所以不懂怎么委婉和女孩子正常交流。”
夏悠然有点疑惑,“他好像有二十多了吧,怎么会没有和女孩打过交道?”
“将军常年驻守边境,只是偶尔回家探亲,所以将军至今都没有大婚。”
他没有大婚,和女孩子打没打过交道与她无关,他最不该就是让她拿孩子发誓,这是她的底线。
“您一定介意将军让您拿最重要的东西发毒誓吧,其实将军这样做,也是有前车之鉴。”
前车之鉴?在她之前也有人这么做过,她有点呆愣?
原来慕容逸在这之前也曾与人做过交易,那人家破人亡,年幼懵懂,将军见他可怜,孤苦无依,就帮他置备所有。
但是那孩子长大之后发了家,就忘了本,仗着镇国大将军的威名,欺行霸市,强掳民女,致使女孩上吊自尽。
“将军一直耿耿于怀,要不是依仗将军威名,那人不会变坏,女孩不会惨死。”
夏悠然忽然明白了,他怕自己重蹈覆辙,所以才这样谨慎小心做事。
原来这人也不是那么铁石心肠!
心里的怨气因为这个故事消散了一半,但是他让自己拿孩子发誓这事还是个坎。
进到大帐,就看见帐篷里躺着二三十号的病号。
突然之间闯入一个女孩子,病号们都是半大小伙子,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争抢着扯床单往自己遮掩。
“给我,给我,我没穿衣服!”
“我也没穿,给盖点!”
夏悠然有点好笑,看上去都是十七八岁的腼腆小伙子,有的甚至是年纪还小。
本该是在家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想到被拉壮丁当了兵,还受了这么多的罪。
“我也是医者,在大夫面前不分男女,你们就不要抢了。”
薛神医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徒弟出场,居然这样受欢迎,早知道给他们缝合的时候就该把徒弟带上当止痛药。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徒弟夏悠然,这两天谁若是身体不适也可以随时找她救治!”
夏悠然也不扭捏,因为军人情节,这些孩子们都是为了保卫国家才抛头颅洒热血的受了伤,她有能力就一定会帮忙。
“夏姑娘,我腰疼,你给看看是不是伤口裂了?”
“夏姑娘,我头疼!”
“夏姑娘……”
夏悠然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新鲜感作祟而反感,反而是非常仔细认真的对待每一位战士。
来到最里面床位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了一个熟人。
那人也非常惊讶的看着她,伸手指了指:“你不就是城外那位夏姑娘吗?你居然还是薛神医的徒弟?”
原来这个熟人就是那日反对石将军,差点被砍的校尉张金。
“你怎么也在这里,我记得那日你的伤不是很重?”
张金也没拿夏悠然当外人,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喝口凉水都塞牙,真是一言难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