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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汉武,若何之雄杰;汉唐来之文学,若何之隆盛;明景间之武功,若何之烜赫
.....”
苏轼在谪居黄州,心中郁闷时,来到赤壁写下了千古名句: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而贾政,他现在坐在荣庆堂里,读着侄子送来的文章,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苏轼。
自己都没发觉到,他的嗓音渐渐慷慨激昂起来,虽觉口中干涩,却声音不见停顿,只觉胸中有一口气,不吐不快,欲直上云霄,冲入九天。
整个人也仿佛随着文章一起,漫步于华夏浩瀚的历史长河中,见证王朝兴衰。
此刻荣禧堂内更是鸦雀无声,几落针可闻。
众门客个个呆若木鸡,他们虽然平日里只知溜须拍马附庸风雅,但还是有几把刷子在身的。
此刻只敢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生怕错听了一字一句。
贾政再读下去:
“是故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
......
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读到这里,他哪里还敢有半分指点之意?
最后一句更是一字一顿。
这等千古雄文,便是放在他手里让他随便改,他也不敢动一笔一画!
他双手颤颤将书册放于案上,痛快的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
双眼间此时已是略有湿润,显然是朗读文章时共情深入,为文笔所打动。
贾政朗声道:
“好!好!好!”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此等境界吾今日方才明白。”
他看着案上的文章,不禁心驰神往,又回味道:“今日读此一文,唇齿留香,铮铮词语,绕梁三日而不绝!”
堂下诸门客对视一眼,也齐声祝贺道:
“此等雄文千古罕见,恭喜东翁贺喜东翁啊。”
“听此文章,吾等只觉心胸开朗,耳聪目明,神清气爽啊!”
“东翁于这春回大地之日,与贤侄共赏此文,此等佳话,可流芳于百世也!”
贾瑜在旁边听着这一个赛一个的马屁,表情差点没绷住。
文章听的心神开阔,神清气爽,虽然夸张了点倒还能理解。
这外面还寒冬腊月的,怎么就春回大地了?
看着堂内诸人开启了商业互吹环节,他忙不迭说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也是听了父亲南来北往的经历,和九边海外诸多胡虏对我华夏的轻视,一时激愤之下,做得此文。”
他又笑笑:“二老爷勿怪,前几日我写完文章,送给我父亲。我父大喜之下,竟把这文章投给了城外西陵县的王公处,请王公鉴赏。”
“我虽稚子,也听说过西陵散人大名,是故不敢耽误,唯恐拙作哪里有失,损了我们贾家威名,所以今日前来望二老爷斧正一二,来日纵然被王公耻笑,及时改正也不坠我贾府名望。”
他说的话条理清晰,态度诚恳至极,言语之中满是对贾府宗族的孺沐之情和对王公责问的惶恐。
引得贾政心中更添好感,只觉得自己能够得此佳侄,夫复何求?
当下宽慰道:“你一个小儿,且不说能做出这等佳作,就是写了些不着边际的话,王公看了也不过会心一笑,怎么会怪罪于你呢?”
实则其心中暗暗苦笑:‘什么贾府的名声。如今贾府在这偌大神京城中,庙堂的兖兖诸公里,哪里还有什么名声?膏梁纨袴,后继无人的恶名,谁还不知道?’
贾政强提喜色勉强道:“咱们贾家是正经的荣宁之后国公门庭,荣华富贵与国同休,名声什么的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贾瑜暗自点头,这话说的其实还真没错。
倘若贾府后人稍微成点器,仗着祖宗余荫,虽无世袭罔替,但与国同休还真不难。
至于名声,这等军中贵族门阀,本身就在军中有着莫大声誉,若是再有个好名声,皇帝还睡得着觉?
只可惜贾府这些人成的尽是些瓷器,表面光鲜亮丽实则一碰就碎。
偏又不自知,没事爱四处蹦哒,到处站队,在这等风雨飘摇之际还能落得个好?
尽管心中认同,但贾瑜还是做出一副我心难安的表情,引得贾政心疼,忙不迭的安慰着他。
读完这篇少年中国说之后,贾政是再无半点轻视之意。
甚至如果不是年龄和辈分的差距,贾政更想反过来,到书房里把自己平时写的文章交给贾瑜,让他来点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