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犹自不觉,看着贾瑜背影,眼眶氤氲起泪珠。
旁边一个脸上皱纹如刀削斧刻的老丈骤然跪下,老泪纵横道:“大人你是个好官,可怜俺儿死的早,不然俺一定叫他跟着你。”
贾瑜吸收了流民里的大部分青壮充实队伍,但这些青壮年也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身边的这些老幼,基本就是贾瑜麾下人手的家眷亲人,也可以说,这些就是贾瑜未来漕军的基本盘。
贾瑜沉默片刻,笑着道:“父老乡亲们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我手下的这些兵!你们有些是他们的家人;有些是他们的朋友;还有些或许并不认识,但我相信这些天的下来,大家彼此早就熟悉了认同了!”
他目光扫过一片片人群,朗声道:“我贾瑜一开始建立这支军队,就是想着盼着他们能成为百姓父老们的子弟兵!”
闻言,混杂在人群中士卒,一个个悄无声息的挺直了脊梁。
随着这位老丈的跪下,人群也熙熙攘攘的纷纷跪下,口中俱是真心实意的对贾瑜的感激,还有对这支军队的赞颂。
这样的场景,尽管贾瑜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但还是心有触动。
其实他真的做了很多吗?
粮食是地方县衙供应的,修房开垦土地的钱是山寨里缴获的,贾瑜自己没有掏一分钱。
甚至归根结底,这些物资不也是从百姓身上取出来的?
不管多少年过去,这些淳朴的百姓才是这片土地上最可爱的人。
然而即便如此,贾瑜这些天的作为仍旧让百姓们感到深深的孺慕。
只因在这个时代,不要说人民子弟兵这种近乎天方夜谭般的神圣字眼,就是王师过境之处秋毫无犯,也是一件值得大肆吹嘘的事情。
有对比,才有好坏。
在这个世事污浊如墨的环境中,想要独善其身已然很难,而如贾瑜这样心系百姓的人,真的不多见了。
柳湘莲和唐凌在远处静静看着人群中的贾瑜,相比起将门出身的唐凌,过往时常行走江湖的柳湘莲心中更崇尚‘侠’这个字。
他不禁感慨道:“看过大人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才让我明白何为兵何为民。”
唐凌喃喃道:“民是兵的魂,大人所言实在振聋发聩。”
而之前被贾瑜半利诱半威胁的知县喻承运。
闻言也接着感叹道:“能征善战者不少,但心忧百姓者又有几人?自我幼时读书以来,随父亲辗转四方也见过不少将军行伍,但如贾大人这却无一人!”
这并非是他们在拍马屁,而是在这长达一月的相处中,众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贾瑜身上的平等爱民的观念。
或许这也是贾瑜这个穿越者的魅力之一吧。
应付完热情的百姓,又再三安抚过身边的几个孩子,贾瑜翻身上马,离开衡水河堤。
他的披风早已经染上了污浊,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狼狈,但是却无一人看小觑嘲笑他,柳湘莲等人也是连忙迎上问候。
“大人!”
贾瑜下马点点头道:“嗯,这几天辛苦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