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缓缓睁大,沙发上的人已经没了,家里也空荡荡的。
费贺双目猩红,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心中恼恨自己为什么轻易信了这人的话。
“沈攸,你演技很好啊,呵,我真是,真是太傻了——”
五分钟的车程,被他硬是缩短到了一分钟。
可当车子真的开到了楼下,费贺忽然又不想上去了。
人家都走了,他上去还有什么用。
费贺坐在车内连连冷笑,他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他红唇微启,目露嘲讽,在骂他是个傻子!
费贺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随即扫到了左手上的银戒指。
他抬起左手,视线描摹着戒指的轮廓和形状,又想起了在飞机上少年为他打造戒指,又戴上戒指那一幕。
“费贺,你一定是疯了!”费贺眼圈发红,右手摩挲着戒指,嘴里喃喃出声。
叮铃铃——
手机响了。
费贺慌忙掏出手机,瞬间反应过来,那人连个手机都没有,又不会给他打电话,他激动个什么劲儿。
来电的是商场那家奢侈品店的经理。
费贺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男经理的讨好而恭敬的声音瞬间传了过来。
“费先生,您在店里订购的衣服,我亲自给您送来了,您现在方便签收一下吗?”
费贺面色阴冷,沉声道:“好,我在楼下,你过来吧!”
电话被他挂断了。
费贺下了车,烦躁地靠在车身上,摸了摸裤兜,没找到烟。
“你为他戒了烟,他却把你当傻子耍!”
费贺自顾自冷笑一声,抬眸冷冷地盯着远处的两个穿着打扮精致的奢侈品经理和店员,脑子里乱糟糟的。
人都跑了,他要这些衣服,还有什么用。
穿着一丝不苟的男经理和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店员两人走到近前,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奢侈品店里的经理和店员都是精明的人,两人一眼看到了费贺身后的迈巴赫,顿时眼睛就亮了。
男经理声音讨好,满脸堆笑:“费先生,您看看,一共27套四季成年男装,需要我给您送上去吗?”
费贺略微沉吟一瞬,最终还是点点头,他扫了眼经理身后,眼波妩媚似水,冲他放电的年轻女店员,冷声朝男经理开口道。
“走吧,你一个人上去就行!以后不要带不相关的人过来!”
男经理讪讪一笑,连连点头称是,并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小王啊,别站着了,去车里!”他看了眼女店员,轻喝道。车旁,女店员的脸瞬间僵硬无比,开门上了店里的面包车。
费贺带着男经理上了楼。
三四百平的复试大平层里,空荡荡的,一点人气儿也没。
费贺脸色漆黑地拿着柜台上的一张黑色信用卡,一看就是情绪糟糕到了极点。
男经理见状也不敢多言,放下东西,谨小慎微的让费贺签了字,就非常礼貌的告辞了。
费贺走过去,一个人躺在真皮沙发上,脑海里全是那人的身影。
他睁开眼睛,缓缓坐了起来,双手狠狠抹了把脸,起身上了楼,去了少年待过的房间。
房间里干干净净的,就好像根本没人进来过一样。
费贺转身准备离开,然后眼睛的余光就扫到了桌子上的东西。
一个眼熟的血红玉镯,下面压着一张纸。
费贺的心情瞬间明媚起来,看来不是不辞而别!
他脸上带笑,迈着步子快速走了过去,拿起那张白纸,开始一目十行看起来。
旋即,费贺的笑容逐渐凝固在了脸上。
“霍——长——淮————”他脸色铁青地看着短短的两句话,咬牙切齿地喊出了南安市新任市长的名字。
“让我把玉镯交给霍长淮防身,沈攸,你还真是热心肠极了!”费贺苦笑一声,仰面躺在了身后的床上。“你担心他被KS暴徒害死了吗?他是你的什么人!你连见都没见过对方,就已经心系对方安危了吗?”
费贺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的的吊灯,自嘲一声,坐起身子,盯着面前的沙发,走过去,在沈攸睡觉的地方坐下来,看着手里的玉镯和左手的戒指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