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剑，斩落。

一柄仅仅十几厘米长的断刃，却携着阴冷的寒流，径直朝着蛇妖的咽喉而去。

这条蛇妖最先变化出来的是人头，颈部没有蛇鳞保护，这一招足以斩杀。

不只是黎月半这么想，蛇妖也是如此。

他慌乱中忘了尖叫，身体有意识的闪避，可终究敌不过黎月半的速度。

叮！

可是，断刃终究没有砍中。

一柄同样以能量体构成的长棍挡在蛇妖的颈前。

两者碰撞，清脆的声回荡。

但还没传远，黎月半就已经进入吕文静体内。

“唉……终究不是战斗型能力。”

她带着叹息，投入吕文静的意识之中，仿佛游在混沌中的鱼儿，凭借意念感知，去往深处。

起初，这里一切正常，直到来到核心，她才发现不对。

“杀死！杀死！！哈哈哈哈哈哈哈~都应该杀死！你们都应该去死！！！”

带着无比癫狂的声音，穿透意念的迷雾。

黎月半迟疑片刻，还是穿透而过，紧接着她就看见一片混乱的意念空间。

如果说江柳的纯白空间象征着绝对的理性与抑制。

那这里便是纯粹的疯狂与释放。

混乱不堪的意念气流构成黑色的正方体，血色的裂纹密布各个角落。

满地都是数不清的残骸断臂，断裂处不断飘溢出阴气，可见残骸断臂的主人应该是「鬼」。

实际上并不需要进行这番推理。

黎月半已经看见这些断臂残骸的主人，一名与自己有着相同气息的孤魂，她此时正被十几条锁链缠绕，全身插满手术刀。

而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正趴在孤魂的身上，手术刀、锁链、指甲、牙齿，无所不用其极的撕扯着孤魂的身躯。

看到黎月半的到来，孤魂抬起头，满脸是泪，却好像看见救星一样大喊。

“救我！快救我！这是个疯子！”

疯子同样抬头，原本貌美的脸此时崩溃的犹如野兽，毫无理性可言。

“杀！”

“吕文静？！！！”

江柳到底找来了什么怪物！！！

………………

马青山从马车跌落磕破额头，鲜血流了满脸，大脑一阵眩晕，加上双耳的刺痛，让他几次想要撑起身体，都没能成功。

他放弃了。

放弃起身，双手抓住地面的青草，狼狈不堪的想要往前爬。

不能死！

江柳先生不能死！

石阿妹小姐不能死！

他们有远超我的价值！

为什么偏偏瞎了眼睛，为什么连辨认方向都做不到！

如果我能看见的话……

“小伟，你要记住，人生最重要的是取舍，火场最重要的是随时辨明自己当下该做什么。”

这是，谁说过的话？

王伟看到马青山落地，黎月半倒下，几乎第一时间就想要抛下猎物去帮忙。

可是这样一段话突然出现在他脑中。

无比熟悉的感觉，无比信任的情绪。

这些同时迸发，让他停下丢弃猎物的举动。

他能看见黎月半的魂体冲出，也看见她没能斩杀蛇妖。

红方的马车依旧在朝着他们这边行驶。

“我最该的做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