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叫人一脚踹开。
这门原本就摇摇欲坠;挨了这一脚,直接就散了架。
在门墙边蹲着的人遭了殃,身上吃了痛的他们张嘴便骂开了:
“是哪个王八蛋,不知道门后还有人吗?”
只是当看清为首之人后,个个又都讪笑着蹲了下来。
“谁在骂爷?且站起来让爷瞧个仔细。”
满院子里多是些妇人,谁又敢吱声。
为首之人鼓着眼一个个看过去,就落到了老刘头的大儿媳身上。
“老刘家的,刚才骂人的是你不成?”
老刘头儿媳拼命摇着头,不敢答话。
“还敢不认!”
那人作势就要上前去拿人。
“马爷,不是小老儿那儿媳骂的,她哪有胆骂马爷。”
老刘头见势不妙,只好硬着头皮抢到儿媳身前跪下了。
“不是你儿媳又是谁?别以为爷不知道,你儿媳她嗓门向来最大。”马爷哪肯放过立威的机会。
“姓马的,你别在这扬威耀武,刚才骂人的是我。”胡言开口了。
凭着记忆,胡言知道这姓马的是长街上的泼皮头子。
泼皮头子又怎么了,凭着好勇斗狠你就能横着走?有本事你到江淮战场上去走一圈,不尿裤子算你是个好汉。
所以,胡言没打算惯着他。最关键的一点是,人家就是冲他来的,缩头也躲不过去,干脆把梁子就都揽过来得了。
老刘头和他儿媳提着的心一下就轻松了,有人揽事,他们家可就平安了。
见胡言跳了出来,马爷愣了一下,哈哈大声几声,就不屑地说道:
“好,算你小子有胆色。不过,等会拳脚之下,爷就要看看你这个读书人的骨头硬不硬。”
他迈步向前,身后的两个帮闲也跟着向前,是打算马上动手了。
就听身后有人叫道:“且慢,让丁某先会会他。”
院子里的众人听到这句话,心里松了一半。他们一开始见来了泼皮,怕打起来殃及池鱼,想溜;结果没想到后面还跟着丁押司。有丁押司在,这些泼皮好歹会守点规矩,不会把拳头胡乱落到别人身上。
只是马爷这泼皮和丁押司,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及时?
再一瞧丁押司边上的李三,大家都明白了。
原来,当韩媒婆在刘家小院放出,胡言调戏了韩小娘子的话时,李三就跑去衙门,向丁押司报信了。
当然,马爷跟着也得了信。
丁押司脚下慢,就叫马爷他们先赶过来稳住阵脚。所以,他晚上了那么一小会才赶到。
走在丁押司身边的李三很得意,他现在终于让丁押司知道,他是一个有用的人了。
他跟着马爷他们混,可终究是小跟班,过得并不如意;平日里给暗门子拉皮条,运气好时能得几个赏钱;可遇上了狠人,不仅没钱,还会挨顿暴打。
这叫他明白:活在底层,没个靠谱的靠山,永远翻不了身;
所以,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巴结上丁押司的机会。
丁押司也高兴。因为他正为如何取悦韩小娘子发愁。
在衙门里作威作福久了,他发现自己那玩意不是很中用了,已经很难满足韩小娘子的需求;
一次两次倒没什么,可他近半年来,越来越力不从心;
昨晚,韩小娘子的不满,已经写在了脸上。
力量不够可以用权势去凑,
现如今,不正是他去显示自己本事的时候吗?
他一亮相,蹲墙边的那些吃瓜群众,都齐齐刷刷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