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琼楼不知该从何说起,屋内一阵沉默。
房宿鹤意识到不对劲,皱了皱眉,重重地拍向桌子,噌的一下站起身,怒道:“路仁是不是待漫漫不好?”
景琼楼将茶盏朝他面前推了推,“外公莫要动怒,都过去了。”
“过去了?这事儿过不去!”房宿鹤随即一脸的自责,“也怪我,只想着将萱萱找回来,却忘了漫漫。我还以为路仁对萱萱不好,应该也会善待漫漫,毕竟漫漫是他亲生女儿,没想到……”
房宿鹤想骂几句,又忽然意识到他还不知道路漫漫在路家的具体经历,便轻咳一声道:“赶紧跟我说说,漫漫在路家的事。”
景琼楼轻轻颔首,将他派人打听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听到路漫漫被路夏荷顶替身份,殷氏苛待路漫漫,吃穿用度不如下人,还让她住了五年的马厩,房宿鹤一时生出刀了路仁的心思。
房宿鹤冷笑一声,眼中尽是冷意,“路仁这小子,当初一穷二白,若非是我一时生出提携后辈的想法,他也没办法进官场。萱萱看上他的时候,我还一心想促成这门婚事,谁知萱萱嫁过去后过得是那般日子。当初若不是念着有漫漫,我就该将给路仁的一切都收回来!”
想到路仁一家的行径,房宿鹤就气得不轻。
景琼楼温声劝道:“外公莫气,路家失窃,阖府上下都被搬空,连马厩的车马都没留下,想来如今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坦。我临行前跟柏儿交代过,让他想法子降一降路仁的官职。”
“降官职?”房宿鹤加大声音道,“哪里够?就该把他的官位收回才是!对了,他如今做到什么位置了?当初是我提携,才让他坐上兵部侍郎的位置,如今该不会坐到尚书位了吧?”
若真如此,还有点麻烦。
“没有,仍是兵部侍郎。”
房宿鹤一听就觉得好笑,“果然是我看走了眼。你以后好好对漫漫,若跟路仁待萱萱一样,我就用火器把北耀皇陵给炸了。”
至于为什么炸皇陵而不是皇宫?
笑死,他的目的是震慑,不是杀人。
再者,皇宫里的那些人也挺无辜。
“外公放心。”坐在轮椅上的景琼楼抬手恭敬地一礼。
房宿鹤尚且算是满意地点点头,“路家失窃的事,该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景琼楼听他这般问,猜出房宿鹤还不知道路漫漫有空间的事,但也不想居功,只含糊道:“是漫漫。”
“竟是漫漫?”房宿鹤先是吃惊,随即是爽朗的笑,“果然,不愧是我房宿鹤的外孙女。倒是路仁,好在萱萱及时清醒,没被他困住一辈子。只是我的萱萱,如今究竟在何处啊。”
房宿鹤见景琼楼脸上几乎没有什么波澜,就猜出他并不知内情。
房宿鹤挑眉问:“小子,你知不知道,你母妃跟萱萱是朋友?”
景琼楼眼眸闪了闪,惊讶地问:“她们二人是朋友?”
在景琼楼的记忆中,母妃跟后宫里其他妃嫔不同,从来不逼迫他争夺皇位,只教育他要好好读书,跟兄弟姐妹们好好相处。
十年前母妃忽然病故,对景琼楼来说是极大的打击,而在此之前,母妃的身体一直很好。
景琼楼甚至怀疑过母妃是被人所害,直到长大些,他派人调查,才确定母妃真的是正常死亡。
据太医说,乔贵妃就像是灵魂被掏出来似的,身上没任何伤病,忽然人就不行了,太医院太医会诊,都没能将她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