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非渊有了想法,正准备回去和晏鸿离商议,不料竟是走着走着迷了路。
此地乃是昨天晚上他们留宿的小院。
严非渊看着突然出现的女鬼,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那女鬼悲悲戚戚的看着他,似乎是他做了什么负心薄幸之事一般。
周围是明黄色的帐幔,打扮的颇为华贵,随着一阵若有若无的花香飘来,展现在严非渊面前的景象变的真是了起来。
端的是贵气天成。若是……
严非渊看着那跟这明晃晃的装扮不合的蒲团,心里猜测着这女鬼的身份。
莫非……这女鬼生前是个喜欢金银什物的尼姑?
桌边摆了精致的紫铜香炉,烟雾缭绕。女鬼的身影也越来越凝实。透过薄薄的雾气,那女鬼离严非渊越来越近。
她那血红色的指甲直接戳到严非渊身上。
严非渊后退一步,不动声色的打量。这女鬼……莫非是认识他不成?
不待他继续思考,却是看见那女鬼一个忧伤的微笑,听见女鬼近乎自嘲的喃喃自语。
“你果真……如人所说……厌了我。”她低着头,声音里是无尽的落寞,就连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似乎是下一刻她就能哭出来。
“……”严非渊看着她不发一言,他跟本不认识她,“你是谁”
“阿城……”女鬼的身影晃了晃,似乎是不相信他如此绝情。如今,竟是说不记得她了吗?
也对,他是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如同神佛一样俯瞰众人,怎么会在乎一个女……鬼……呢?可是……可是她是为了谁才死的呢?阿城……阿城……你说你不会忘了我,你说过的,不会嫌弃我……可是要在……居然不记得!那是不是……你已经有了其他人。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我……我……我……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你就会跟我在一起,你就不会看其他人,你就不会被世人所唾弃,跟我在一起……一直在一起。毕竟,阿城……我……等了你好久啊……
阴寒的空气将四周的门框冻住,那女鬼的鬼气扰乱了周围的气场。
严非渊伸手掏出一颗珍珠,四周仍旧是一片漆黑,灵力开到最大,发现这里竟是被女鬼托到了另外的空间。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晏鸿离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咳,同心契并没有其他的反应,看来晏鸿离不向他一样倒霉。
“阿城……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想起我了,你是不是想要求饶?想让我放了你?”飘飘渺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严非渊看不见女鬼,只能凭借灵识去判断她大概的方位。
要说他一个龙,至阳至刚的存在,是万万不会被一个小小的女鬼近身的,这个女鬼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造化,明明全身漆黑,一看就是入魔之像,但是身后竟有一道极为霸道的金光护体,看起来颇有几分来历。
不像是鬼修独有的鬼气,倒像是有大造化之人独有的道德金光。
这样强势的金光,也不知道这前生是做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大好事。
最为重要的是,这金光似乎是佛修之物,严非渊不由的暗自揣摩,难道……这女鬼生前是个得到的尼姑不成?
不等他继续动作,女鬼却是发出极尖极细的声音,万鬼哭嚎,似乎是在质问他。
为何对她漠不关心,为何忘记她,难道真的是新人换旧人,真的是……不在意她了……?
是这样吗?女鬼勾出一个凄惨苍白的笑容,疯狂的挥舞这指甲。都是骗子!都是骗子!说什么情深不悔,什么海誓山盟,都是骗子!
死去吧!等你死了,我会吞噬你的尸骨,吃掉你的灵魂,然后……我们就是一起的了,没有人只能将我们分开,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不行!
女鬼手上攻击越大凌厉,她看着严非渊在她布下的幻境之中苦苦挣扎,恶劣的笑起来。既然你回来了,既然你忘记我了,那就和我一起吧。
正好我身边少了个暖床的人。
却是砰!
漫天阴雾散开,她抓住幸福的最强一击居然被人打散!
是……她怎么能忘了呢?她的阿城最擅长的就是对付鬼物,她的攻击被化解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是,不过
她冷冷一笑,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吗?为了这一天,她可是等了一千年!
为了困住他杀了数以万计的人……这里……可是名副其实的万人坑!
是她一个个积攒下来的,每杀掉一个,她都会记下来,记住这些都是为了阿城,为了她们的将来!
“万鬼阵启!”随着她红唇开合,比之刚刚强上无数倍的压力骤然袭来。严非渊只看见那浓浓黑雾里一双奸诈的眼睛。
心里没有太多想法,他挥剑就要破掉这邪恶的阵法。让他好奇的是,如此浓重的怨气,若是一般的佛修,就算是有再大的功德,也有被耗尽的一天,怎么这个能够布下万鬼阵的鬼修身后的功德不减反增?
甚至是只这么一会儿,那功德却是又增强了一分。
“你以为以你的修为,能够破我的阵法吗?我什……什么!你……你干了什么?!”
之间严非渊周身燃起漆黑的火焰,凡是靠近他身边的怨灵,触碰到这火焰皆是被这火焰燃烧。
一阵鬼哭狼嚎之后,那声势浩大的万鬼阵竟如同一个空架子一般,即使拥有上万怨气聚成的鬼屋,竟是没有一个鬼在敢上前半分。
就是那女鬼也盯着那黑色的火焰不敢前进一步。
她齪蹑着后退,神经兮兮的摇头,不敢置信他居然真的忍心对她下杀手!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那火焰带着灵性,所有靠近严非渊的厉鬼都被它烧的灰飞烟灭,在一片鬼哭狼嚎之声中,一只白皙的手揽上严非渊的肩头。
火焰的主人漫不经心的从火焰的另一头走过来,随着他的出现,不仅是那漆黑的火焰,就连没有了灵智的鬼物都吓得瑟瑟发抖。
似乎那不是个修士,而是掌握他们命运的地狱信差,就连那一抹笑都添上了鬼气森森的颜色来。
“女鬼?我竟不知,宝宝你背着我,竟是找了个女鬼?”可怜兮兮有柔弱无助的声音从那张殷红的薄唇里吐出来,严非渊一顿,只得反驳“并没有。”他能够感觉到伴侣,伴侣自然是能够感觉到他的。
不过严非渊觉得,其实他并没有遇见危险,不需要晏鸿离……“宝宝……你背着我私会情人……”
好吧,他需要。他要是敢说不需要,天知道晏鸿离这个越来越奇怪的晏鸿离会说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