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蒸腾,迟鸢和衣踩进了药浴。下一秒,她险些跳出来,“好痛!”
身体的每一寸骨头、每一寸脉络仿佛都在叫嚣着反抗,碰到药水更是火辣辣的,又痒又痛。好像有蚂蚁尖锐的啃噬着她的骨血。
但迟鸢没有退路,她硬着头皮将自己泡了进去。
森森说:“忍忍吧,淬体是这样的。”
很快,迟鸢还算红润的脸颊变得一片惨白,头发全被汗水打湿了。
感觉情况有些不妙,花花弱弱地道:“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半途而废只会更糟糕。”森森压低了声音,怕打扰到迟鸢。“如今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实际上,刚开始那种又痒又疼的感觉已经慢慢消失了,迟鸢忍耐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松了口气,很快,一道寒气钻进了她的额心,没给迟鸢喘息的时间,它极迅速的扩散到了每一处关节。
迟鸢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寒战,心疼的抱住自己。
冷,好冷。
花花有些郁郁,感受到莫名的凉意,它抬头大叫一声:“怎么结冰了!”
它惊恐的发现,洞穴落了雪花,原本潮湿的洞穴更加阴冷。
现在分明不是冬日。
在寒风中,花花瑟瑟发抖的问:“这也是淬体的流程吗?”
“…我也不知道。”森森茫然了。
事实上,它只听前辈说过,淬体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需要将铁杵磨成针的毅力,可真正见证迟鸢淬体这一幕的时候,它还是察觉到了深深地疑惑。
森森想了想,还是皱着眉握了握拳,“如有不对,立刻停止淬体。”
在极寒下,迟鸢出现了幻觉。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在寒冬里迷路了几天几夜的旅者,寻遍了炊烟,也没看到任何希望。
筋疲力尽的迟鸢累得只想一头栽倒在雪地里,实际上她也真的打算这样做了,整个人安详的躺平。
很好,除了冷,没有一点儿知觉。
风雪越来越大,逐渐埋没迟鸢的身体。在这种环境中,她渐渐能感知到一股极为舒适的暖流,兴许是临死前的错觉。
好半晌,迟鸢一动不动。
冷得牙齿打颤的三只黑球抱团在一起,这时候反应过来了,“…喂,怎么没有反应了??”
在奶白色的药浴中,青衣少女沉静的闭着眼睛,连汗珠也被热气蒸干,白雪般透明的肌肤让她看起来有种莫名的易碎感。
森森打了个激灵,连忙跳到药浴里推她:“醒醒啊,迟鸢!醒醒!”
芝芝如临大敌的凑近迟鸢,然后在花花两球忐忑不安的眼神中,它猛然松了口气。
“还有气息。”
森森这次真的后怕,它连连的摇着头,觉得自己决策失误了。“我们必须叫醒迟鸢。”
还没等它们行动起来,迟鸢的手指动了动。她轻颤着睫毛苏醒,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抬头就对上几只黑球紧张的眼神。
“还能坚持吗?”
迟鸢面不改色道:“可以。”
闻言,森森烦躁的跳开,众人都看不懂它在想什么。
迟鸢确实觉得药浴痛苦的程度减轻了很多,经历了那种冰寒刺骨的折磨,她简直快要投奔到夏日的怀抱,分外想念暖洋洋的感觉。
也许是过了关键的一步,接下来都比较顺利,疼痛也在忍受程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