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秘境外。
一名头戴黑色抹额的玄衣少年蹑手蹑脚地出现在思过崖的禁闭室外。
他犹豫了会儿,才慢慢地破开结界的禁制,这本是违反门规的。
实际上,江悬是来道歉的。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百宝囊里各色的灵果,心情忐忑。
距离迟鸢禁闭结束还有整整半月,回想起离别时她看自己的那个眼神,江悬总觉得连觉都睡不着,练剑也没有精神,失魂落魄的。
毕竟是家人…他不应该那么果断的批判她,但若不严厉些,大师兄那关又很难过。江悬心中艰涩的想,迟鸢对于大师兄,总归是有着一层滤镜。
好半晌,做好心理建设的江悬才走进洞中,他底气不足的叫着迟鸢:“师妹…?”
洞中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无。
江悬莫名心中一沉,顾不得其它,他走了进去。随意铺垫的寝处冰冷悄静,几只灵果整齐的堆在一起,而洞中空无一人。
少年站立在原地,只觉得血液彻骨冰凉。
*
议事堂。
江望舒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她毫不客气的坐下,“秘境开启在我们宗门的思过崖,外面可是热闹得很啊。
“对于这件事,谢师兄有什么感想?”
少女语气逼仄,是问罪的姿态。
这是赤裸裸的指责,指责谢揽厌看管不力,他失职了。
高位之上,青年垂下苍白色的睫羽,浑身缭绕着迫人的寒气。
他的语气极淡。
“秘境自古就行无踪,出现在哪里都很正常。”
“是吗。”江望舒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又很快隐匿。她质问道:“照这么说,我们小师妹失踪也在你预算中了?”
谢揽厌的睫毛轻颤了下,他偏过头,雪一般的发色如月光般从瘦削的肩头倾泻而下,语气依然镇定自若:“不,这是我的失职。”
江望舒站起身来。
“你,就只有这一句话想说吗?”
谢揽厌说:“秘境已经关上了,只能随机应变。”
江望舒愣了一刻,她语速极快的问:“你知道上古秘境代表的危险程度吗?那里随便一只灵兽的修为都超过炼气,迟鸢她根本…”
触及他毫无人性的目光时,江望舒一顿。
恍如自嘲一般,她垂下头。“算了。”
死一般的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生长。
门缝透出几缕残血似的微光。
再次抬头时,江望舒睨视着他,眸中是不加掩饰的失望。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谢揽厌,我对你已是仁义至尽。”
很快,留给谢揽厌的,只剩一个背影。
“如果迟鸢没有完好无损的回来,你就等着用自己的性命赔付吧。”
那道声音远远的传过来。
议事堂的大门重新被关闭,透不出一丝光亮,只剩下坚冰一般的谢揽厌。
偌大的厅室里,他无言地站着,恍如外界的光阴都与之断开了连接,与世隔绝。
谢揽厌重念了一遍清心经,他尽力抑制住发痒的喉咙,离开了议事堂。
而秘境内。
迟鸢与符珏面面相觑,看着身形巨大的水怪冲她发出嘤嘤声。
符珏重重的敲了下手中的折扇:“这真是奇事,它真的在求救!”
不知道符珏又从哪儿掏出一把灵器折扇,迟鸢的眼皮跳了跳,不断告诫自己,富二代是这样的,她要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