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锐知道她在等自己先服软,他难得回来一趟,总不能一直跟她斗气不说话的,他开口解释道:“我是因为心心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才生气的,你在寒风中等我这么久,冻坏了怎么办?你忘记上次青姨怎么叮嘱我的吗?”
他是服软了,可说的净是安心不爱听的。
“我还不是为了想见你!”
“好好好,是我错了,心心别怪我好吗?”
“……”
安心依旧不说话,反而更委屈了。
她这样反而让宫锐更加不知所措,她怎么还在生气?
这时和姆带着晚膳进屋,等摆好饭菜后,就懂事的退到屋外候着。
宫锐将安心拥在怀里,轻哄着她:“是我错了,心心不想原谅我,也不能饿着自己,先用饭好吗?”
可她还是不看他,也不回应他。
安心当然不会让自己饿着,她坐到桌边仿若无人地吃着晚饭,吃完了就吩咐和姆收拾,然后回到床上躺着,仿佛当宫锐不存在似的。
宫锐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还在生气,可他也没有不耐烦,反而有些无奈,他宽衣躺下抱着安心打算今夜就歇在她这屋。
但是这下安心憋不住了,“你不想我吗?”她声音憋闷。
宫锐总算懂了,他轻笑了声,语气诚恳地答道:“我想你,我这趟为你回来,我要给心心一个最难忘的生辰。”
他的话勾起了安心的好奇心,忘了还在生闷气,从床上坐起来问道:“真的吗?说来听听?”
但他就是不松口。
次日,安心闹了他一整天,旁敲侧击,他对她倒是好言好语,可依旧没说。
晚上,宫锐带安心来到临江楼用膳,这是他的习惯之一,每次回江州城都会来。安心虽然在城中肆无忌惮,可在外面她毕竟还是宫锐的侍卫,她一身武袍,外披玄色大氅,规矩地跟在宫锐身后。
宫锐依旧白色锦袍,衣襟和袖口都带有柔软的狐裘,衣摆用银线绣有云纹,走起路来波光粼粼的,他外披白狐毛大氅,一如往常那样疏离冷淡。
他进门,等候多时的掌柜便立即迎上来侍候他入席。
宫锐不重口腹之欲,来此也只是单纯的吃饭罢了,也相当于是带安心出来玩玩,在等菜的间隙,宫锐将安心带到窗边,视线所及是云州的万家灯火,盖在漫天大雪里,是北方年年都有的景色。
他从后边环住她的腰,一边赏景一边与她闲聊:“心心最喜欢云州城哪处?”
安心把身子靠在他的胸膛里,仔细思考着他的话,她已经在云州生活了几个月,要说最喜欢的,那都没有。
她是为他而来,她喜欢的不过是他。
“喜欢有阿锐在的地方。”
她这回答让宫锐忍不住甜蜜一笑,她不经意间的情话总是那么撩拨人。
“那心心今年可有什么愿望?”
安心这次倒是答得快,脱口而出:“我的愿望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做一个云游四海的女侠!”说完回头望了一眼宫锐,补充道:“再带上你。”
她冲他笑得欢喜又甜蜜,这一刻她仿佛忘记了他的身份,天地间只是单纯的宫锐与安心罢了。
没有那个百受欺凌的宫锐,也没有那个厚积薄发的宫锐。
没有孤女安心,也没有将军府后人。
安心目光还在眼前的云州城的灯火中,并没有看见宫锐眼中的无奈,他怎么能云游四海呢?他蛰伏这么多年,如今俨然是箭在弦上了,他能停吗?
今日想问的那句话,他终究没问出口。
宫锐转了个话题,问道:“心心不是要与我回玄京成亲吗?”
“是要成亲的呢,我都十八岁了呀,也不小了,你什么时候娶我?”
梁国女子十五及笈,及笈后即可婚配,她十二岁与他定情,已经等了他快六年了,他是该给她一个交待了。
他望着安心明媚的小脸,桃花眼中又被情意覆盖,认真答道:“我也快至弱冠之年了,是该把事情定下来了。”
安心闻言眸中闪过一抹欣喜,脸上是盖不住的高兴,她知道他既然说了,必定是已经在打算了的,安心转过身来迅速地朝他的唇啄了一下,嘻嘻笑个不停。
宫锐也被她的喜悦感染到,正准备继续这个吻的时候,这时候传菜的敲门声响起,屋内的旖旎被打断,两人叹了口气,只能先把饭吃了。
晚饭过后,安心非要带着宫锐走回去,说是要消食,宫锐由着她,就让马车先回去,两人旁若无人地牵手漫步在雪地里。
因为宫锐今日的话,安心一晚上笑脸都没消失,她没有女孩家待嫁的羞怯,她高兴全都显在脸上。
“阿锐,我好喜欢你呀。”她抱着他的手臂,已经记不清今夜说了多少个喜欢他。
宫锐也一脸笑意回应道:“我也喜欢心心。”
他的回应让安心愈发高兴,停住脚步勾住他的脖子要吻他,却被他害羞地躲过,在大街上,宫锐可没有她那么大胆放纵。
他的躲闪并没有让安心冷静,满腔的爱意让她总想贴近他,与他做更多甜蜜的事,她凑近他耳边勾魂似的开口道:“那就回去再亲你。”
宫锐被她撩拨了一夜终究也忍不住了,他牵着她的手,开始大步往前走。
“走这么快去哪儿?”
“回去。”
“这么早?”
这下轮到宫锐使坏了,他凑到安心耳边勾魂似的说道:“回去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