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5章 泡温泉(1 / 2)夺他首页

早春的阳光带着些许暖意,照在皑皑冰雪覆盖的高山上,渐渐消融,雪水汇聚成小溪流,潺潺流下,宫锐一身白衣如白玉,身姿如松,立在的山坡上,矜贵优雅。如果忽略掉不远处正在酣战的两方兵马,他像是来这看这冰雪消融的景色一般。

草原上的薄雪已经盖不住草地的嫩芽,可这嫩芽混合着冰雪,又被马蹄践踏得泥泞,污浊也掩盖不住遍地的血迹,顽强的草地在鲜血的浇灌下,不久还会再长出新芽,可这些倒下的将士都不会再有第二次生命。

塔尔汗已经坐在囚车上看了一个多时辰,他拧着眉一言不发,兵强马壮的哈喇军早已没有一个月前的气势,被打得节节败退,或许他在此时终于明白,他强壮的兵马为何久攻不下云州了。

“即便如此,哈喇也绝不称臣。”

安心闻言抬眼看向宫锐,他神色没有一丝变化。

安心回呛道:“倒是嘴硬。”

塔尔汗瞥了眼安心,他可以激怒宫锐,却不愿激怒安心,无他,这瘦小的少年太会折磨人,他马上就要死了,安生一会儿吧。

“塔尔汗,再多看几眼吧,我会让你的热血撒在你的故土上。”

塔尔汗闻言,疑惑地看了宫锐一眼,随即便明白了什么,发出震怒:“宫锐!”

接着在五日后,宫锐与安心带着塔尔汗,跟着梁兵的追击,终于来到哈苏河。

这就是宫锐说的,热血撒在故土上。

哈苏河是哈喇草原上最大的河流,河流周边水草丰富,赤羽部落多年占据着最肥沃的那一段,因此得以壮大。

可如今,赤羽部落早已唱着悲凉的哈喇哀歌,退至更北的蒙多山,哈喇的所有残部,已经无法守住这条养育多代哈喇人的哈苏河了。

次日午时,安心驾着囚车,带着塔尔汗沿着哈苏河走了一段,北地常年严寒,冰雪还未融干净,盖着大雪,安心实在看不出这地方有什么好的,她停住马车,将塔尔汗放了出来。

“你自己选吧,你想怎么死?”

自那日宫锐说让他死在故土上后,塔尔汗便不再说话也不再进食,他如今已经虚弱至极,他睁着凹陷的双眼,无神地望向河流蜿蜒而下的远方;脚下的苍茫大地,他曾经策马奔腾过无数次,他终究还是败了,还让他的族人丢掉了家园。

呵,死在故土上。

他何来脸面死在故土上?

“动手吧。”塔尔汗屈膝跪地,艰难地发出几个了字音。

安心左右望了望,也没给他找到个特别点的地方,算了,将死之人安心也不愿折磨他,给他一个痛快吧。

安心手起刀落,塔尔汗的脑袋就搬了家,他的身子却依旧是跪姿不动。

安心完成任务不再多留,转身上马回营,眼里没有一丝怜悯,梁国从来无意北上,若不是塔尔汗发动这场大战,无数将士也不会死在沙场上,他的族人也不会被驱逐至更苦寒的蒙多山,他死不足惜。

梁军最后的追击,又让哈喇损失了不少人,黑鹰部落的主力全军覆没,赤羽部落折损大半,两个最强劲的哈勒部落从此陨落,整个哈喇再也没有能力出兵挑衅梁国。

而哈喇人誓死不投,哪怕被逼到了蒙多山,失去了视为母亲河的哈苏河,损失了大片草场,他们败了,却不认输。

梁军自然不会对哈喇赶尽杀绝,何况北地苦寒,他们就算夺来那些地界,也无暇管理。

胜了,却胜得不尽人意。

骑风营中没有多少战胜的喜悦,这一战死了太多他们的兄弟,骑风营十二万兵马如今只剩不到 七万,对于骑风营的众将士来说,他们走过的每一步,都是血淋淋的。

这一战,赢得多么悲壮。

朝廷内对这个结果也不满意,本该对立下大功的骑风营论功行赏,却开始讨论起这一战的意义。

赢了,却只有一片草原和土地,没有任何的赔款,干守着那片草原,那和之前有何不同?何况梁国消耗了大量钱财,损失了大量兵马。

提出这个异议的朝臣,自然被长公主狠狠修理了一顿。

长公主的评价是:“只顾蝇头小利,毫无格局可言。”

然后跳过下放,直接罢黜,平息了这场争论。

哈喇人兵强马壮不正是因为这片草原的养育吗?有了这片草原,梁国便有了一处极佳的马场,培育自己的战马;往年与哈喇花大量银钱买的牛羊皮草,从今往后亦然可以自己产了……而北境安稳,边境得以安宁,百姓安居乐业便是最有意义的结果。梁国的国力只会更加强盛。

梁国太平多年,文臣早已无读书人风骨,都掉进了钱眼里,长公主此举再次敲打了一番已经迷失本心的一众大臣。

长公主多年来少管朝政,可这半年来动作频频,敲打的尽是一众文官,加上长公主早年从军,朝廷上下都在认为长公主偏袒武将,敲打过后,反而文臣武将愈发不对付了……

……

已经二月底,与哈喇的战事已经完全结束,剩下事情被安心一股脑全推给了檀岂。

“檀将军~”

正从宫锐帐中出来的檀岂被安心逮了个正着。

“檀将军近日不忙了吗?怎么频频来找阿锐聊天呢?”安心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咳。”一向神情严肃的檀岂轻咳了声,掩饰被抓包的不自在。

他堂堂一个大将军,不知何时开始,就被这个少女拿捏住了,她依旧不让任何人打扰宫锐养伤,每日逼着宫锐在营中休息,除了看书就是下棋,如今宫锐比骑风营的猎犬还闲,猎犬还能在营中跑两圈……

其实最开始,大家没把她的话当回事,营中事务众多,拿不定主意的就偷偷来找宫锐,可渐渐地,那些来找过宫锐的不是全身发痒,就是连着打了几个时辰的喷嚏,不然就是整天打嗝,吃饭睡觉都不停,再者还有全天放屁的……

此类不痛不痒,却折磨至极的招数多不胜数,大家猜得到是安心所为,可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他们去找宫锐的时候她分明不在的呀!

然后便有不服气者将此事禀报给檀岂,檀岂无法,找来了她,让她给一众将士一个说法,安心当着众将士的面,大方承认了都是自己做的,可他们找宫锐问的都是些什么破事?

“陈副尉还记得你去找殿下问的是何事吗?你问的是北营与西营一起收来的那批哈喇战马能否赐给北营,你说你们北营出力多,西营不过是帮衬,不该平分,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对吧?”

她才说完,西营的乌营长立马站出来反驳,说自己下边的兵出了多少多少力,北营竟然为了想要这批战马就抢先邀功,两位顿时长官吵得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