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丑儿听着她来回的踱步声,实在是无奈,也睡不着了,索性坐起身来。
“柳儿,你这是捡到钱了吗,那么兴奋”
柳儿一见夫人醒了,赶紧凑上去,笑的眼睛都成了月牙,这时候要是在穿个大褂,像极了天桥下的说书先生。
“哎呀,夫人这可比捡钱让人高兴多了!”
“我听人说啊,昨夜那公然淫乱的裴小姐的侍女,已经被赶下山去了”
“后来因为羞愧难当,自己从天梯上跳下去了,被人找到的时候,尸体都不全乎了”
“还有那位花和尚,被寺院的方丈命人将他打断了双腿,开除僧籍,赶出寺院了”
毕竟这种事确实是在寺院里发生的,并且是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淫乱,对寺院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方丈怎能不发怒呢。
不管是被人算计还是其他,那净尘怎么说也是国安寺的和尚,这事若是传出去了,谁还会到国安寺上香祈福。
“说起来还是出家人慈悲,这样玷污佛门,都没要了他的性命”
江丑儿闻言,却没有丝毫高兴,那么说不就是死无对证了吗?
这裴婉儿还真是心狠手辣啊,这次上山祈福,众人能带的下人不多,所以差不多每一个都是自己的心腹。
好端端一条人命,说没就没了,她才不信什么自己羞愧自尽的说辞呢。
见江丑儿并没有太多反应,柳儿赶紧又说起一个大八卦来。
“还有,那裴小姐,今日天刚蒙蒙亮,就穿着素衣,去掉了全部首饰,并且未施粉黛的去了太后寝殿的门口”
“一路上三跪九叩,大声的说着臣女教奴无妨,还请太后降罪!”
“那头磕的可实诚了,额头都磕破了呢!”
“最后硬生生满脸鲜血,把自己给磕晕过去才罢休”
“后来啊,太后让人把裴小姐送回住处,并且请了寺庙里懂医术的大师给她瞧病”
“听说她是郁结于心,再加上磕头流血,身体娇弱才挨不住晕倒的”
“要我说啊,就是矫情,那么大个人,磕个头就晕了”
柳儿还在喋喋不休,江丑儿的思绪却已经飘远了。
这裴婉儿还真是聪明,先是负荆请罪,而后又是苦肉计,先声夺人,她都已经如此凄惨了。
哪怕太后有心怪罪,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也不好揪着不放,再说犯错的人是裴婉儿的侍女,也不是她本人。
说起来她也是无辜被连累,声誉受损,并且再来这样一出要死要活的。
虽然丢了面子,至少堵住了太后的嘴,难道真的能因为这事真的怪罪她吗?毕竟她姓裴,是裴老丞相家的孙女,正经的千金小姐。
不看僧面看佛面,太后还并不想与裴家撕破脸,哪怕裴家与太后不睦已久,却也算是大瑞的肱股之臣,动弹不得。
江丑儿想了半天,心中十分的郁闷,虽然裴婉儿并没有奸计得逞,但是自己也算是吃了个哑巴亏。
太后请人给她瞧病,明显是已经不追究她了,难道自己还能单枪匹马的去硬碰吗?
显然,她不会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