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一个身高八尺,浑身肌肉虬结的壮汉站了出来,许清认得他,他就是最先被猜疑和何金莲有染的郑猎户。
郑猎户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因为父母去世的早,周围也没什么亲戚,没人替他操持婚事,就一直打光棍到现在。
因着一个人生活多有不易,郑猎户经常会给邻里送些猎物,让他们帮衬着家里,总的来说人缘还是不错。
没想到他一个黄花大闺男今天竟然被人泼了脏水!
脾气耿直的郑猎户哪里忍得了这个,被人一说就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宋家狠狠地瞪了一眼许清和宋武成,郑猎户脸红脖子粗地怒骂道:“你们这些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货,活该死了都没人给你们收尸!得亏宋家嫂子还整天掏心掏肺地对你们,一个妇道人家,每年寒冬腊月都跟着我们上山砍柴,留你们这帮蛀虫在家里享福!”
郑猎户把手里的账本一甩,冲宋文达一抱拳:“多亏宋秀才教我个粗人识字记账,否则我今日还真怕帮不上嫂子。”
账本上清楚地记了年月日,几人上山,上山做什么,有多少收成,最后怎么分的账,郑屠户把账本翻到冬日砍柴的部分,向众人解释道:“大家都知道我们几个跑山的,每年冬天都会带人上山砍柴火,收点带路钱,每年有谁给我交了钱,由我带上山都在这里记得一清二楚,交给官府查验我郑虎也是不怕的。”
郑虎的作证让众人心中的天平再次摇摆了起来,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麻烦就麻烦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宋家族长的眉头拧了起来,有些后悔来趟这趟混水了。
谁都没注意到,许清藏在袖子里的手悄悄地竖起了一根手指。
接着,屠户、李家的,王家的……刚刚被点到过的人接二连三地站出来为何金莲说话,有物证的拿物证,没物证的出人证,都没有的就差没对天发誓自己和何金莲清清白白,何金莲只是在自己家帮着做活换取钱财罢了。
数够人数,许清微微一笑,这些人不少,沾亲带故的就更多,这下局面就会一边倒地偏向何金莲了。
不出许清所料,最开始只有零星几个人替何金莲说话,后来无论是为了帮自己的亲朋和这种事撇清关系,还是真心实意地相信了何金莲的清白,都纷纷帮这何金莲向宋家族长解释。
一时之间,何金莲贤良的名声被烘托到顶端,毕竟从前谁也不知道,何金莲为了宋家这一大家子竟然付出了这么多。许清今天就是要把这些年何金莲的功劳苦劳都摆在明面上,好让村子里的人都看看清楚,再扪心自问自己能不能做到何金莲这般任劳任怨!
趁着火候,许清知道到了自己登场的时候了。
猛地往后退一步,许清状似无意地把慌乱的宋武成撞倒,使其发出了“哎呦”一声,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许清像察觉不到众人的视线似的,失魂落魄地摇着头,双目通红,泪水充盈了整个眼眶,嘴里喃喃道:“不,不可能,不可能!”
接着,她突然发疯一般抓住宋武成的衣领怒吼道:“你骗我!二舅舅,你为什么骗我!你说过的,大舅母对不起大舅舅,要我联手和你演一出戏,在你来的时候站出来一同控告大舅母失贞。”